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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羽低头把白饭连排骨送进嘴里，不知道多吃了，胃会不会受不了。

回过神来，发现墨羽正盯着她看。

萧沐雨很想问一句「为什么」，张开口却发现发不出一个声音。

墨羽似是看懂了萧沐雨的心思，悠悠地说：「这是一个游戏，我们都在游戏当中。每个人都是这样，从一开始讨厌一切规则限制，到后来慢慢习惯，最后是依靠规则生存。」

萧沐雨无力地摇头，竟有种心灰的感觉，无底的失落，不知如何自处。

墨羽摊开手掌，看着自己手掌密密麻麻的掌纹，又说：「其实你是谁我是谁也没人会紧张，人们紧张的只是有关他们利益的事。譬如你死了宏实由谁来继承，譬如我死了谁还可给他们治病。人命，并没有什么可贵，贵在其可利用之处而已。」

萧沐雨深呼吸了一口气，压抑着怒意。墨羽那无所谓又带着轻蔑的态度，实在很惹萧沐雨生气。而且，这番话，完全违反了萧沐雨一直以来坚守着的信念。

萧沐雨与墨羽对视，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脸，怒意快要压抑不住。而且，萧沐雨真的很想哭，洛宸，她最爱的人，把她出卖了，出卖给她最疼的人。

萧沐雨打开车门，要离开这个地方，却被墨羽用力拉住。

「干嘛拉住我？」墨羽轻笑，抬起右手，萧沐雨方发觉自己的左手与墨羽的右手被她用手铐扣在一起，「钥匙！我要要钥匙！帮我解开手铐！」

墨羽哼了一声，舒服地向后靠，闭起眼睛，一脸懒洋洋的。

「你究竟想怎样？」萧沐雨愤怒地盯着墨羽。

「他把你作为交换条件，你现在是属于我的，直到我不要你为止。」

「笑话！我是我自己的，不属于任何人的，凭什么我要像货物一样被作为交换条件？」

墨羽打了个呵欠，依旧闭起双眼，道：「不管你的意愿是怎样，现在你就是我的拥有物，除了我不要你之外，你也不必指望能够离开。」

「你怎么不讲理啊？」

「没有人教过我要讲理。」墨羽咬咬唇。

萧沐雨泄了气，颓然地坐下来靠着椅背，无力地问：「你到底想怎样？」

「就这样。」

「真好笑……你…你让他出卖我，却没有实际目的？」萧沐雨嘴角抽搐，形成了怪异的笑容，「很抱歉，我没有这个心情去迎合你。」

墨羽盯着萧沐雨，淡然地说：「我放你走的话，你又能做什么？理论？骂他？打他？还是杀死他？你什么都不会做，只会躲回家哭。」

「你不要欺人太甚！」萧沐雨咆哮。

「把时间花在哭泣上，倒不如去吃饭。」墨羽别过头，「我饿了。」

「我．不．饿！」萧沐雨大声回话。

「就当作是互相帮助，」墨羽看了看萧沐雨，「让放弃你的人后悔，让没有珍惜你的人惭愧。」

萧沐雨愣了愣，这算是安慰人的话吗？墨羽在安慰她？

「你是还在生我气吗？所以让我爱的人伤害我。」萧沐雨问。

「值得我生气吗？」墨羽闭起眼，不让萧沐雨看到任何情绪，向阿峰下令道：「开车，回家。」

该怎么形容萧沐雨这一刻的心情？五味杂陈？五味，还是太少了。

掩着脸哭泣，泪水沿手掌一直流到手肘，再滴在大腿的牛仔裤上，下巴还挂着滴不下来的泪水，她不只是失恋那么简单。

灵魂好像丢失了一样，在路上，萧沐雨慢慢停止了哭泣，没有理会干涸了的泪痕，呆呆地看着窗外一帧帧错身而过的风景。

被墨羽牵着回到墨羽的家，萧沐雨没有反抗，没有说话，安静地被墨羽牵着。

她在放空，她不想思考，思考让她很累。如果必须要想清楚一切，恐怕是她不能承受的残酷。是啊，现实往往是最残酷的。

墨羽让阿峰帮忙买来附近小店的鲁肉饭，她记得，前几个星期跟萧沐雨经过的时候，嗅到了香味，萧沐雨有停下来看了几眼。

还没把盖子打开，香气已扑鼻而来。打开盖子，推到萧沐雨面前，萧沐雨还是一动不动的，散焦的眼神，也没正视过面前那本应很诱惑的鲁肉饭。

「不吃？」墨羽问，萧沐雨稍微有反应地别过头，墨羽把饭拿回来放到自己面前，又说：「你不吃，我会吃光的。」萧沐雨不理睬，墨羽少有的再度追问：「真的不吃？」

萧沐雨抬眼看了看墨羽，面无表情，小声地说：「我没有吃的心情。」

「萧沐雨，为什么要悲伤呢？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太多事情，不是渴望就能拥有，不是期盼就能达到。承诺，也不是说好了就会现实。」墨羽觉得，悲伤，也许有点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