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潜入湖水中，以一层高密度的水层将自己保护起来，以免被水下的异株袭击。一条大鱼在他附近甩了甩尾巴，见不是自己能吃的食物，便消失在了湖底深处。旅人对这大鱼的背影摆了摆手，这才向前方游去。
“这过去的几百年里，很多人都没有放弃过寻找。网络上有一个协会很有意思，同学们可以去了解一下，叫做朝圣者。这个协会都是一群致力于找寻斗神和枪王踪迹的人创办的，他们称自己为朝圣者。老师有的时候会去看看，还挺有意思的。大家也知道，虽然异兽对人类很是友善，但是高等级的异株在各处都有不少，至今还有很多区域都是人类禁区。这些朝圣者经常会去这些禁区，因为他们相信，周泽楷和叶修肯定是在这些人迹罕至的地方。然后，他们都会带回很多珍贵的资料，样本、照片什么的，随便翻翻都会觉得眼界大开。比如两个月前，嗯，这件事上了新闻，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印象——就是有一位朝圣者从雾森回来，带回了一截天级高阶人参的根须。据他说，那棵在最后一次兽潮前夕发挥了重要作用的人参，现在依旧把自己脱落下来的根须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等叶修和周泽楷回去拿。”
他握着手电筒，弯着腰在洞穴里行走着，脚下潮湿的地面让足下一滑。他稳住身形，深吸一口气，看向了洞窟深处。他不知它究竟有多长又会通向何地，他已经走了数个小时，都未曾走到尽处。旅人靠着墙喘了口气，微微偏过头，却睁大了眼盯着墙上的一枚弹孔，过了许久，才颤着手指，沿着弹孔边缘摸索。
“欢迎来到朝圣者协会……对，是这样没错。请注意一下，我们并不会组织大家一起去寻找，如果不是自己踏上旅程，那么也不就不是朝圣之旅了。所以我们并不建议等级太低的能力者参加协会……是的。我们只是因为拥有一份共同的信仰才聚集在了一起，互相勉励、鼓舞，而不是交换情报的地方，大家都是自己上路的。如果你真的找到了，也请不要告诉任何人他们具体所在。”
他向前奔跑，疲惫不堪的身体竟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他追随着劈伐的深痕，追寻着子弹的印记——
“我们只是朝圣者而已，他们……”
手电筒摔在地上，向一旁滚去。
“值得一份安宁的永恒。”
巨大的冰壁伫立在岩洞的中央，剔透晶莹，好似一块尚未雕琢的水沫玉。
有两个人被静静地冰封在里面。
握着双枪的男人在上，似乎方才还借着飞枪的后力拔高了身形，左手前伸，掌中银底蓝色流纹的左轮手枪，抵上了下方之人的眉心。而下方伫立的男人，手中造型奇特的战矛维持着向上刺出的姿势，已达另一人的咽喉。
明明是一副生死决战的场景，可两个人的嘴角都微微上扬，凝望着彼此，仿佛这天地之间，再没有什么能被他们看进眼底——
就这样，在对方眼中凝望到时光的尽头。
这是一场永不停歇的，热烈且华美的探戈。
有什么东西模糊了双目，将这两人的身形化成了一团模糊的影子，在恍惚间，竟是看不出两人之间的距离，让他们重叠，归于一处——
这跋涉了几十年的朝圣旅人，终于解放了那疲惫的双膝，在他们的身下，深深、深深地跪了下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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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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