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好,他一时间竟然都不知道该如何做以回答,要如何去回报。
“说不定将来真的会有我去了最好的乐团,你来指导我们排练你的交响曲的那一天啊。”黄少天说着,转过去看喻文州,他注视着天边的夕阳,那些灿烂的色彩悉数落在他眼睛里,汇聚成一点点明亮的神采,而晚霞的光映得他整个人都暖了起来,于是他想了想,又补充道,“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到时候我请你吃饭。”
“啊?”喻文州完全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哭笑不得地回过头来看着他,可是想了想似乎又觉得也没什么更好的庆祝,就应了,“那我们说好了。”
“成交!”黄少天一合掌,“来吧我们击掌,说话算数,到时候可不许失约啊。”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许不去吃那顿饭,还是不许写不出那样的交响曲了。
喻文州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他刚才绕了几圈,把黄少天那半截断了的金E绕成了一个线圈,尽头处绕在在琴弦顶端的丝线上,这么一看竟是个戒指的形状了。他起了些恶作剧的心态,对黄少天说:“击掌多无聊,我给你个信物。”
“哈?什么玩意儿?”黄少天愣了愣,举在半空的手僵了一下。
喻文州拉过他的那只手,黄少天在这上头吹了一下午的风,手凉的不像话,而喻文州的掌心倒是温热的,于是他稍微把手摊开些,想分点温度给他。另一只手却拿着他绕成的那个圈儿,像模像样地比划了起来,看哪一根手指比较合适。
“哈哈哈哈哈这什么啊?戒指?哎等等,这不是我那倒霉催的金美人吗喻文州,你这也太没诚意了,借花献佛也不是你这样的吧?”黄少天简直要被他逗死了,喻文州那小圈儿还缠得挺像那么回事,整整齐齐的,最后在琴弦的丝线那里绕了个结,“而且你这算什么信物,定情信物吗?”
似乎是被定情信物这四个字给吓了一跳,喻文州的手顿了顿,随即他也笑起来,回答:“你说是就是吧,那我给你戴无名指上,你看刚好这弦是金E,你就当它是个金子做的好了。”
然后还真的就把那琴弦绕成的小圈儿推到了黄少天的无名指上,大小还刚好差不多,喻文州满意地拍了拍手,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黄少天盯着自己的手,这可真是他收到过的最猎奇最特殊的一件礼物,当然得先忽略这东西本来就是他的这一点。
天渐渐地黑了,风也慢慢冷了起来。喻文州先站起来,“回去吧?晚上挺冷的,别感冒了。”
“嗯走吧,要一起去吃东西吗?这个点儿食堂应该还开着,不过你想吃什么?”黄少天把琴盒拉好扣好背在了肩上。
“你请?”喻文州挑了挑眉打趣道。
“有没有点人性啊喻文州你看我刚刚落榜心里那简直是充满了悲伤啊,都没人来安慰我于是我只能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顶楼拉了一下午的《二泉映月》,我都这么悲惨了,你还忍心让我请客?”黄少天拿腔拿调地说道,那架势如果在场的有第三个人,肯定会信以为真的。
喻文州也很配合,顺着他的话说道:“哦……那少天你要什么样的安慰啊?”
“再不济,也得用宵夜来安慰一下我空虚的胃啊?你看这天气这么冷,最适合去吃个麻辣烫……然后至于怎么安慰我受伤的心嘛,我觉得一套新的绿美人就很不错。”黄少天已经打起了算盘,越说越没谱,“最好还能有个安慰的拥抱什么的,这样可能我才会好受一点,然后才有动力去写明天的作业,考以后的考试……”
他说的头头是道,再给他塞一根教鞭,估计他都能立刻开一个“如何安慰一个压根就不伤心但要装作很受伤的人”的讲座了。
不过喻文州却挺配合地停下了步子,他张开了手,歪了歪头笑着看着黄少天。
似乎没想到他真的会来这一出,黄少天内心大呼了一句卧槽,果然不能和喻文州互坑,因为每次坑到最后他都是被坑的那一个。面带微笑地挖着坑等你往下跳,他喻文州肯定就是这样的黑心眼的家伙啊。
不过他还是配合地凑过去,也张开双臂给他抱了一下。喻文州的声音拂在他耳边,他说:“加油啊,少天。”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会儿晚上下着雨,夏天温热的雨水都在晚上的闷热空气中蒸腾,他们在从肖时钦的琴行回宿舍的路上第一次握了手说这个暑假要一起加油,而现在转眼到了秋天,这一年很快就要过去了。
于是他紧紧地抱住了他,肯定地回答道:“一定会的。”
太阳最终隐没在地平线下,学校里准时地亮起了路灯,那一排排的灯光虽不明亮,却一路整齐地延伸开来,一直到他们都看不见的地方。
第13章Bizzaro奇异的,怪异的
他们的这个城市,每年的春秋,都会被漫长的夏季和冬季压缩得异常短暂,通常连换季的衣柜都来不及收拾,那短短的过渡季节就过去了。
天气冷下来之后,还没来暖气之前的那段日子最为难熬,走在外面是来自西伯利亚的小寒风嗖嗖地刮着,进了琴房还得再缓上好一会儿,手指才能恢复到能够练习的灵活度。
不过今天这个场合不是来练习也不是上课,因此也就没有人多说什么。学校的礼堂里黑压压地坐满了人,校长在上面进行着冗长无味的发言和讲话,时不时停顿一下,以期获得下面的热烈掌声。但是这个愿望却绝对是个奢望,大多数人手里拿着个手机,没在停顿的时候拿起来当荧光棒,并把这当成演唱会一样的来上那么几个挥舞的动作,已经算是比较给面子的存在了。
而比较不给面子的,当属黄少天和喻文州这样的人。
喻文州是班委,这样的场合每次都少不了他,而黄少天不是,他只是早上出门没看黄历,被抓来凑数的。两个人在礼堂门口遇到,相视一笑,随后签了到,就一起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了。
这样的讲话当然不能指望黄少天去听得津津有味,更别提最近他加入了通宵自习室的考研大军,每天都留到很晚才回宿舍,所以现在他歪着头靠着喻文州,手里还抱了本单词书,现在睡得昏天黑地的。他甚至还做了个梦,梦里一片海蓝色的光晕,身边不时地有同班同学跑过去,对他说,黄少你快点,下午的大师课是梅纽因来上的呢!
我才不去……梅纽因怎么了,我就不喜欢他。黄少天在梦里摇了摇头不予理会,他只觉得那海蓝色的光后面似乎藏着些什么,他想要走进了去看看。
可是却怎么都走不到。
而他旁边的喻文州,也没好到哪里去,喻文州也同样窝在座位里,脑袋靠着黄少天,也睡着了。最近黄少天的通宵自习室计划他也有参与,而他又一向作息不规律惯了,昨天回了宿舍还点灯熬油弄到半夜,最后他马上就要交上去参赛的作品,终于在一个还没来暖气的寒冷的夜里,于他为了不打扰早睡的室友而压得特别低的台灯灯光下面诞生了。
那是一份有些不堪入目的初稿,因为一直被他带去各种场合,有事没事就会拿出来添添改改,原本光洁的纸面已经有些毛边儿,上面黑色的墨水是第一次写上去的,蓝色的是第二次改过的,而最后还有些红色的小批注,五线谱上看过去密密麻麻的一片,而这也仅仅只是个初稿,他还要不知道再改多少遍。
初稿的诞生没能带给他太多的喜悦,因为实在是太困了。第二天被闹钟叫醒的那一瞬间喻文州甚至罕见地往被子里缩了缩——他自制力不错,因此也很少赖床。但这时候他是真的不想起来,如果是去上课还好,偏偏是去开那个什么见了鬼的大会……他最后一脸不快地从床上坐起来,看到先走了的室友张新杰已经帮他把昨天摊了一桌子的曲谱整理好,还贴心地害怕他睡过头,拿自己的表给他上了个十分钟后叫醒的闹钟。
所以现在坐在这个黑压压又暖和,还有效果堪比催眠曲的讲话作背景音的礼堂里,不好好补个觉都对不起这大好的时光。
直到校长说完了最后的一句话,礼堂里才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热烈掌声,黄少天被惊醒,抬起头就看到还没来得及关掉的礼堂的大屏幕,上面映着校长讲话的最后几句,他扫了一眼,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梅花香自苦寒来”这样鼓励他们好好学习的老旧词句,心里顿时一片清明,怪不得刚才梦到了梅纽因!原来是这么个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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