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砚台,出什么事了?”
小砚台一脸焦急,急声道:“王爷,项大人求见,说是项公子出事了,求正君救命。”
“项临渊出事了?”安熙宁大惊,“可传了太医过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进卧房穿了衣服,小砚台替他扣上扣子:“项大人违背言情,请不了太医,连夜请了京里的一些大夫,都束手无策,听说正君医术高超,才求到咱们王府。”
子画的医术只有安熙宁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当即就沉了脸:“你去宫里将郑太医请来,就说是本王的命令。”
“是,奴才这就去。”
小砚台离开后,子画也从床上下来,安熙宁熟练地为他穿好衣服后扶着他去了花厅。
刚进门就见项道才一脸憔悴地站在里面翘首期盼,双目赤红,衣衫不整,见到安熙宁他们进来时眼里闪过期盼,忙跪下道:“老臣见过王爷,正君,求王爷正君救救微臣的儿子。”
声音哽咽,嘶哑难听。
安熙宁忙上前搀扶起他:“项大人快请起,本王都听小砚台说了,已派人去宫里请了太医来,我们这就去你府上。”
“那正君……”
“本君也同你们同去,若能帮上忙,必当竭力相助。”
项道才两眼涌上热意,又要下跪,忙被安熙宁一把拉住:“项大人此时不是多礼的时候,救人要紧,本王说过,你若有事,本王必全力相帮。”
一行人急匆匆地出了门,正要上马车时突然冲出个小肉球,安熙宁怕冲撞了子画,一把将小肉球抱住,将他从怀里挖出一看,正是满眼泪花的参商。
“熙宁哥哥,你带我一起去,我要去看临渊哥哥,我不要他有事,熙宁哥哥我求求你了。”
参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睫毛都湿漉漉地黏在了一起,安熙宁不忍心,一把抱起他放在子画身边:“好,熙宁哥哥带你去。”
几人刚到项府,就见小砚台拉了郑太医过来。
“微臣见过王爷,正君。”
“郑太医不必多礼,快进去看看项探花吧。”
项道才忙带着一行人向项临渊的房间走,刚进门,冲鼻而来的血腥味几欲令子画作呕,忙用袖子掩了才不至于当众出丑。病床上,项临渊面色如纸,嘴唇苍白开裂,毫无平日里的意气风发,参商一见他的样子泪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流淌,跑过去要拉项临渊的手,却被安熙宁一把拉住:“参商,别乱动,让郑太医给项临渊治病要紧。”
参商不识不知好歹的,含泪点了点头,看着郑太医将项临渊的衣裳解开,露出被血染红的绷带时,再也忍不住伤心将头埋在了子画的衣服里:“哥哥,临渊哥哥会没事的对不对,参商不要让他有事。”
他的眼泪瞬间就将子画的衣裳打湿,见他哭的如此伤心,子画也于心不忍,顺了顺他的头发安抚道:“参商别哭,你临渊哥哥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参商一边打嗝一边点头,数九寒天里额头竟被汗水打湿,一双大眼也全被泪水覆盖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安熙宁的神情也沉重下来,问在一旁抹眼泪的项道才道:“项大人,项探花一向与人为善,怎么如今会遭此横祸?”
“微臣也不知,昨日犬子回来时就一脸沉重,问他什么也不说,只说发现一重大事件,要密报皇上,结果昨夜家丁就听到犬子房里传来的打斗声,赶到时就见我儿躺在血泊中了。”项道才声音已经哽咽,他早年亡妻,就一直没有再娶,又当爹又当娘的将项临渊拉扯长大,结果儿子好不容易有了出息却遭此横祸,命在旦夕,若真有不测,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怎么能承受的住。
安熙宁心下一惊,项临渊如今被他父皇安排在吏部供职,如今竟被人暗杀,一定是他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才会遭此毒手,只是不知这背后主谋到底是谁。
正沉思间,郑太医走了过来:“启禀王爷,正君,恕微臣无能为力,项大人伤口过深且失血过多,如今能吊着一口气已是万幸。”
项道才一听,整个人就软了下去,若不是被安熙宁扶住他就完全摔倒在地了,脸上的神情木然,似乎一下子就老了十岁。他挣脱开安熙宁的搀扶,跪倒在子画的脚下:“正君,微臣求您救救小儿,救救小儿。”
声声如杜鹃啼血,不忍卒听,子画别了眼眸,不是他不愿出手,只是他全然不懂医术,现在又法力尽失,让他如何去救项临渊,可是让他置之不理,他又做不到,不要说他对项临渊这个人抱有欣赏,就是项道才的拳拳爱子之心也让他不忍令他失望。
子画扶起项道才,安抚道:“项大人,本君尽力一试,您先莫要伤悲。”
项道才脸上现出惊喜之色:“多谢正君,多谢正君,若正君能救小儿一命,微臣来世必结草衔环已报。”
子画摆摆示意他先不必多说,正要上前时被安熙宁拉住,他脸色凝重,不赞同道:“子画,你如今的身体……”
“不妨事。”子画打断他,还要往前时却发现手臂还被安熙宁紧紧拽着,他神情执拗,显然不易松动。
子画软了声音:“相信我,我不会拿自己和孩子冒险的,但有一份希望,我还是要救项临渊。”
知道自己是说服不了子画了,安熙宁只好退让一步:“好,我可以让你去试,但我要在身边看着。”
“好。”
几人来到病床前,参商一捉住项临渊的手,眼泪就忍不住“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仰着被泪水糊住的小脸道:“哥哥,你救救临渊哥哥吧。”
子画应了一声,低头去看项临渊的状况,他虽然不懂医术且法力全失,但并不妨碍他能从人的气色上判断一人的生气。仔细观察片刻后,他对项道才道:“项大人不必担心,我观项公子的气色并不像是濒死之人,体内有生气涌动,并无生命危险,只是缺少个引子让他醒来。”
项道才闻言,心狠狠地落了下来,人一放松,就感觉全身的脱力之感骤然袭来,忙背靠着床栏不让自己过于失态,连声道:“多谢正君,多谢正君,您这样一说,微臣这心就算是放下大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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