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地睁开眼睛,傅晓尘看到穆染正在床边忙忙碌碌地在捣鼓些什么,傅晓尘一开口,喉咙也像是硬生生吞下一块火炭一般,声音沙哑得难以辨别“我怎么了?”
穆染简单粗暴地回了他一句“没事,病了,死不了。”
傅晓尘无语地在脑海中点了六个点,既然穆染说死不了那就应当没什么大事。傅晓尘回顾了一下自己来穆府之前并无异样,就算在路上洒了些迷药,当时自己已经屏住呼吸了才是,即使吸入了一点半点,也不该是现在这个症状。
这一病真是病的离奇,傅晓尘甚至有些疑心自己是故意病的。也许是他下意识地不想离开,才自愿生了这样一场病赖在这尚都附近。出去云游,说的也轻巧,只是自己真的离得开楚云起,能无牵无挂地在外面逍遥快活个一年半载的再若无其事的回来吗。
反正病着,身体虚弱到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来,傅晓尘索性就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想着初相识时自己的慌乱,想起镜子被打碎时的心痛,想起那莫名其妙的穿越,想起初到太子府时的情景……
他和楚云起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供他无事时拿来回想,不到半年的时间而已,傅晓尘却发现原来这些回忆已经可以供他过完这辈子了。
傅晓尘开始在想自己离开的理由,这似乎是一件比穿越更飘忽的东西。明明是舍不得的,却好像有个非走不可的理由似的,傅晓尘心底隐隐有一种恐惧的念头,他害怕留下来,会有越来越多的谎言被揭穿,他怕那些一个个被揭穿的谎言会慢慢腐蚀两人之间的感情。
意识再次模糊起来,傅晓尘隐约听到床边有交谈声,是穆染和那名为华菱的青衣男子,再想细听说些什么时,大脑已经不听使唤地再次陷入昏迷。
“既然他并不严重,你又何必废寝忘食地在旁边守着。”想当初他救自己回来以后哪对自己这样好过,而现在竟然对这个傅晓尘这样好,让华菱看了又嫉妒又心疼的。
“我哪里废寝忘食了,只不过晚膳一时没有胃口,晚上肯定会睡觉的,谁会闲着没事守他一晚上。”
穆染这样一说,华菱还真怕他就不吃不睡地守着了,这些天好不容易死缠烂打厚着脸皮的和他才亲近了些,怎么能让对方的旧爱就这样躺在穆府不走了,两人一个大夫一个病人每日喂药喝水的,万一再擦出点什么火花怎么办。
事不宜迟,华菱心下立刻拿定主意,当下就写了封简短的书信,一个暗号便有不知从哪个角落跳出来的人接了信又不着痕迹地飞走了。华菱这才又微笑着进了屋,端着从侍女手中接过的糕点,“就算没胃口,也该多少吃点东西不是?”
穆染迟疑了一下,肚子是真的有些饿了,也就没再说什么捏起一块白糖糕送进嘴里。柔软洁白的白糖糕清甜爽口,穆染微微满足地笑着,而华菱只是死盯着对方那小巧红艳的唇,配上纯白的白糖糕,一白一红的对比让人产生某些不道德的联想。
华菱微不可闻地吞了声口水,看着床上躺着的傅晓尘分外碍眼,这谁家的人谁赶快领回去啊。
尚都的一处府邸里,正苦逼着被“相亲”的楚云腾接到手下人的一封密信,打开一看脸上立刻笑出了朵花,那笑容生生把刚才还贴在他身上的姑娘吓退了半步。
楚云腾果断地甩开皇兄安排的那些大家闺秀们甩到一边,即刻进宫,这下终于也算是要将功赎罪了!
楚云起刚回到宫里,正梳理着以后该如何将傅晓尘诱回来的计划,听大太监禀报说玄威王求见,楚云起心中疑惑,四弟现在应当老老实实地挑选正室才是,这些天他无不躲着不敢见自己,今天怎么主动送上门了。
“皇兄。”楚云腾进来以后看周围并无外人,也没行礼,开门见山地便说“傅晓尘他在穆府忽然晕倒了,现在正在穆府躺着。”
楚云起愣了一下,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忽然晕倒了的意味,愣了半刻面色瞬间苍白起来,待反应过来以后一言不发地使出自己有史以来发挥最好的轻功绝尘而去。留着楚云腾在身后咋舌。大哥连平日不擅长的轻功都使得这般好了,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按理来说傅晓尘纵然不作为楚云起的大嫂,只是个普通兄弟而言,出了事他也当去看看的。只是华菱那信上又另起了一行小字,说是傅晓尘不过是内力混乱,并无大碍。楚云腾是想要告诉大哥的来着,只是楚云起沉默了片刻一言不发地说走就走了,还是刺溜一下就没影了的那种,楚云腾只能徒摆尔康手了。
楚云起不知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态赶到了穆府,那是天色已完全暗下来,黑压压的山谷里仅穆府那一处斑斑驳驳的灯光,冬日的深山里满是凄凉之景,干枯的吱嘎作响的树枝,预示着不详的鸦鸣,越靠近楚云起的心便揪得越紧。
粗暴地推开房门,房间里只有一青衣男子,楚云起地视线直接略过他投向正昏睡着的傅晓尘身上,正抬脚要靠近,却被那青衣男子彬彬有礼地拦了下来,楚云起的目光立刻危险起来,青衣男子依然像是毫无所知地微笑着“阁下便是楚公子了?”
“是。”
“傅公子不过因内力忽然混乱,导致经脉倒滞、血气不通,现由穆神医调治已无大碍,稍作休息几日便可无恙。”
楚云起听了这才稍放了些心,语气也柔和了几分“公子又是何许人也?”
“在下乃令弟一旧友,珩州薛家长子薛华菱。”
听到是薛家的人,且是楚云腾的朋友,楚云起先前的敌意才算收起来。况且作为薛家长子,又是楚云腾的朋友,想必也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楚云起也不再虚与委蛇,径直问他“穆染呢?”
“还在为他煎药,这药其实只要有药房在,随便哪个丫鬟都煎得了,可他偏偏非要自己去煎。”说着语气似是有些无奈。
楚云起立刻意识到了对方的意思,他也正有此意,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先从穆染那里获悉傅晓尘为何突然内力混乱才是。
走到床边,楚云起挨着床只坐了最外面那窄窄的床沿,皱着眉头看着紧闭着眼、面色苍白的傅晓尘,细细的汗珠从他额头渗出,纵使在睡梦中表情依然有些痛苦。
楚云起心疼地握了握对方乖巧地贴在身侧的手,那手也是冰凉的,里面尽是细密的冷汗,楚云起连忙又伸过去另一只手,用两掌手心散发出的热度捂了一会儿才感到对方的手暖和了一些。刚被粗暴推开的木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似是已经不堪重负快要散了似的。
穆染看到楚云起在房间里,倒也没说什么,自顾自地将药端到了圆桌上指着药对楚云起说道“喂他喝了。”
楚云起很顺从地将药从桌上端了过来,先舀了小半勺在嘴边细细地吹着,才缓缓喂进傅晓尘的嘴里,又用汤勺轻柔地将流在唇边的药汁向嘴角拢去,满意地看着那被液体滋润过以后略显红润的双唇,继续着先前喂药的动作。
穆染就信手站在一旁看着,不说话,神情倒也无异常,华菱偷偷打量着,心里也算舒坦了些,若是对方真要有什么吃醋的举动,那自己可就真要吃醋了。
喂药的过程进行的极为缓慢,约莫过了一刻钟才把那一小碗药水喂下去,期间楚云起只顾认真地喂着,穆染就站在一旁静默地看着,华菱就一直偷偷打量着穆染,屋子内的气氛多少都有些奇妙。
楚云起将空了的药碗摆在圆桌上,这才第一个开口打破了这屋子里无言的尴尬气氛“晓尘他为何会突然内力混乱?”
“他那内力都不是自己修炼,而是凭一些奇珍异果的效用堆起来的,本就极不稳定,况且他内力又深厚,稍有差池便是翻江倒海。”
“往常并无异状,为何突然发作?”
“应当是近些日子他太懒,没调息过内力,本就在体内有些凝滞了,偏又情绪有了较大的波动,这才带出来的。”说到情绪有较大波动时,穆染意味深长地看了楚云起一眼,那眼神让楚云起当下有些不痛快,只是没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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