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说:“你看得到你现在的样子吗?你和苛布里耶,你们现在像两个疯子,我能不把他送走吗?你想过我的立场吗?在我看来,是你害了他,他过去可是个明白的孩子,现在什麽用处都没有了。我有些後悔把他安排到你身边,如果他一直留在威尔明顿的话,到现在还是个能干又可靠的帮手。不过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麽用呢?”
埃尔弗却不肯听他的强词夺理,不断喊著:“你骗了我,你这个骗子。”
公爵说:“最近这几天,你对我很温柔,埃尔弗,你从来都没有对我温柔过,连笑都不肯对我笑一下。我突然感受到你的温柔,真有些受宠若惊,感动得心都要化了。可是苛布里耶一走,你马上就跟我翻脸,我相当难接受呢。那麽,这几天里对我温柔备至的你是不是也在骗我呢?”
埃尔弗近几天来的确是在有意引诱他,并且深以为耻,听他这样说,恼怒地转过头去。公爵俯下身来,像是又要吻他,他身体四肢都被绑住只能拼命扭著脖子。公爵的力气还是比他大得多,扶著他後脑硬生生地吻了下去,这一次他毫不留情地咬回去。公爵放开了他,捂了捂嘴,手上全是血,又是气愤又是伤心,含糊著说:“难道你将来就要一直这样恨我下去吗?我答应你,如果春天到的时候苛布里耶有变得明白些,我就去派人接他回来。”说完离开了房间。
虽然公爵并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但是也很少会做出这样肯定的承诺,埃尔弗只能姑且听之。西伯利亚究竟是个多麽恶劣的地方,埃尔弗也并不是完全清楚,可是想到苛布里耶在严寒在望的季节去了那里就难道过得就好像心在受煎熬。公爵说要等到春天,说起来只有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怎麽能不等呢?可是待在这个冷冰冰的房间里,一动不能动地躺在床上,觉得春天是那麽远,遥不可及。
从表面上看,公爵的话暂时安抚住了埃尔弗,於是很快他身上的束缚就被去掉了,但还是不能自由走出房间。时时刻刻想著公爵的那个承诺,态度上不得不放软些,在一次又一次的可耻的交媾中,埃尔弗觉得自己的灵魂也随著等待磨损殆尽。
☆、小王子的幸福230
公爵也许在暗暗担心埃尔弗的状况,於是吩咐老医生德威特调配了很多药水。埃尔弗从来没有说过不吃,甚至没机会说不吃,每天几次,由几个卫兵端进来,抓住他就灌。药水本身没什麽古怪,大多掺入了改善口味的甘草,从其功效来看只是温和的镇定剂而已。喝下之後反应并不强烈,轻微的反胃感过去之後,眼前浮现一些薄薄的雾,耳朵上好像盖了一层纱布,听到的声音模糊不清,手脚麻痹,脑子里像灌了浆糊。实际上这种药水还是有用的,药效来的时候,胸口的疼痛减轻了不少。但是埃尔弗并不喜欢那种感觉,因为药水制造出来的迷雾隔在他跟哥哥以及苛布里耶之间,使他跟他们离得更远了。比起模糊地迷失,他宁愿清醒著疼痛。被灌药,几个小时後药效消失,再被灌药,在这个周而复始的过程里面,他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幸好心底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在呐喊著,重复著一个简单的期望。春天离得很远,但总会来的。
数过了一场又一场的大雪,埃尔弗等来了他人生中最苦闷的一个生日。他正好生在二月的最後一天,这一天他满了十七岁,像个疯子一样被单独关在房间里,连个对他说“生日快乐”的人都没有。不过这些都不是他关心的,他只想要生日快些过去,生日过後就是春天了。他急不可待,要找公爵问个明白。可是那一天公爵没来跟他一起过夜,接下来很多天都没有来,他已经数不清天数,只觉得过了很久很久。勉强维持的表面的平静再度被撕毁,没人理他,他就拼命地拍门。
每一次门被拍开的时候都不是公爵,而是一群卫兵。药水发生了变化,被灌下去之後,过不了多久,他就昏昏欲睡,完全不能自控地跌进黑沈沈的睡梦之中。这一睡就会睡很长时间,只要一醒,他就继续喊叫拍门,一刻都安宁不下来。事已至此,苛布里耶的状况不言自明,可埃尔弗就是不能相信拒绝相信。一边是可怕的猜测,一边是最後一丝朦胧的希望,他快要崩溃,宁愿被灌下一瓶毒药从此一了百了。
又一次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脸已经苍老得一塌糊涂,雪白的头发和髭须还是打理得整整齐齐,笔挺的外套让邋遢透顶的埃尔弗几乎开始惭愧起来,迟疑地叫了一声:“伯爵普罗克特?”
伯爵满脸的皱纹牵扯出一个慈爱的神情,却并没有露出一丝笑容,带著些严厉的口吻说:“没想到陛下竟然还记得我。”
埃尔弗回想一下,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他,自从跟苛布里耶热恋以来,甚至没有想起过这个人,也很少想除了苛布里耶以外的其它任何事情,不过还是有些奇怪,不知道他为什麽会责备自己,说:“我怎麽会不记得你?你开始在我父亲身边做秘书的时候,连我的哥哥都没有出世呢。”
☆、小王子的幸福231
伯爵说:“是吗,陛下还记得旁人的事吗?很久以来,陛下的眼里就只有那个年青人吧?”
埃尔弗说:“苛布里耶给了我之前从没有得到过的东西,我不能没有他。”
伯爵说:“陛下年纪还小,所以动不动就说这种决绝的话。其实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没有谁是没了谁就不行的。”
埃尔弗突然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猛地抬起头来,说:“你这是什麽意思?干什麽要跟我打哑谜?”
伯爵一言不发地递过来一件东西,埃尔弗拿到手里,心里猛地一震,突然想起那一天,公爵去了芮格日,把自己跟苛布里耶弄得精疲力尽,好不容易走了,苛布里耶就跟自己来了一场最严肃的谈话,当时他手里拿的就是这个小笔记本。翻开磨损不堪的羊皮封面,里面写得密密麻麻的字,不是联络人的名字,不是逃跑的路线,不是摆脱追兵的计划,什麽都没有,只有自己的名字,翻过来倒过去地写了一遍又一遍,有时候是工工整整的全名“Alfred”,有时候是昵称“Alf”,还有很多是潦草的缩写“AL”。眼前自然而然地又浮起一层不透明的泪雾,想到那一天苛布里耶拿著一张精细的地图,不自觉地翻弄著本子要找出来。奇怪的是,从头翻到尾也没有找到那张地图,焦躁起来,开始有些粗鲁地翻弄著那些纸页,封底的夹层散开来,掉出来一片薄薄的东西。一时看不清是件什麽东西,用手背努力擦干了眼泪,才看清这是一朵干燥的蓟花,被纸页压得扁扁的,却仍然保留了夏末最美丽的那一抹粉紫的颜色。
数不清的情绪涌上来,堵住了喉咙,埃尔弗颤抖著双手抽泣起来,哽咽著说:“原来他已经死了吗?怎麽会这麽轻易就死了?他明明那麽年轻那麽健壮。”
伯爵说:“是的,苛布里耶已经死了。据说他在海上就开始生病,几次发烧昏迷。到了罗曼诺夫王朝的杰多夫斯克,他一直卧病在床。他是我们的外事秘书,所以在当地还是得到了最周全的护理。可是他还是一病不起。”
埃尔弗很想像小时候那样放声大哭,可是悲痛堵在胸口,无论如何都发泄不出来。伯爵也没有说什麽空泛的安慰他的话,只是默默地坐在床边。过了很久,埃尔弗只能说出一句:“是我杀了他,对吗?”
伯爵抚著他的肩头,说:“不,陛下没有杀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苛布里耶也有他自己的。”
埃尔弗摇著头说:“怎麽会?苛布里耶生来就该死在那个地方吗?”
伯爵说:“当然不是,可是他会那样死去,原因其实不在陛下。”
埃尔弗说:“你说得对,我很恨那个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还要恨得厉害。”
伯爵说:“我想我们都有充足的理由恨他,虽然仇恨是一种丑陋的情绪。同时我们也有充足的理由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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