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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救世

大地在欢呼，人们都在奔走相告互相拥抱，甚至有心急的人举出了美食佳酿和周遭的同胞一同分享。但是有许多冷静的人很快露出了苦涩的表情，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原本广袤无垠的大地如今已经逝去了昔日的光辉，四分五裂，伤痕累累，九成多的土地都进了六头凶兽的肚子里，如今人们又该如何在这样狭小的土地上生存？为了争夺土地，惨烈的战争的爆发边迫在眉睫了。何况，连这最后残存的大地也因为渊噬和空砾的陨落而被撞击得摇摇欲坠，能不能维持都成了个大问题。拉里也忧心忡忡，甚至无暇追究白步牧的本源，望着那疮痍遍布的大地，苦笑起来，现在该回到法埃尔的身边了吧？

白步牧放任自己落下去，轻松地长嘘一口气：“结束了。”

忽然，一双巨大的手轻轻托起她，动听的声音响了起来：“是的，你该回家了。”

而拉里也坐在那双手上，傻愣愣地注视着这一切。她看拉里都这样了，便不去问它发生了什么，抬起头张望，吃惊地发现苏相宜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那么高大，高得仿佛通天彻地，她的面容更加高贵更加光辉，几乎看不清她的脸了。白步牧迟疑地问道：“苏姐姐？”

苏相宜点点头，向白步牧背后望去，她也跟着回头，发现另一个美丽的女神也立在另一端，云雾隐现中露出了熟悉的容颜，依稀留着颜皓秀的模样。那个莫非是小皓秀？白步牧难以相信，揉了揉眼睛，不可能啊！她瞄向白步牧，露出了一个清浅的微笑，嘴唇一张一合，没人能听见，但白步牧却能看懂。

不等白步牧抗议，无数的水珠突然盈满在天空中，一旦生成便飞速降落，她往下看，发现大地上也出现了水珠，亿万颗水珠不断生成、汇集、融合，最后化入大地。颜皓秀身上的衣服幻化成水一般不断地向下流动，那水的波纹便是长裙的衣褶，拖曳在地上的裙摆很快就化作汪洋，就连那一头长长的秀发也很快化成了九天瀑布，飞流直下。

拉里喃喃地说着：“神降者……果然是神降者……”

“神降者？那是什么？”白步牧问道。

“有一种人灵魂无暇，肉体清净，天生就得到神明的宠爱，可以让神明的灵魂无视时空的限制，直接降落在自己的身体里，施展无边的神力。这样的人，我们叫做神降者。”

“你是说，苏姐姐和小皓秀的身体被神明占据了？可是。我看她们的性格没怎么变啊？”

“那也很正常，他们会根据神降者和神明的意愿，来决定展现的是谁的人格。我想，应该是苏夫人和颜皓秀小姐想要和你说什么，所以才会保留了自己的人格。”

“是这样啊……”

白步牧回过头，发现大地的边缘已经出现了浩淼的大海，而大雨还在不断泼下，地上的人们却意外地安然无恙，只是愣愣地注视着眼前的女神们施展的神迹。

不知何时，苏相宜的身体已经渐渐地失去了人的形体，身躯变为树干，头发化为树冠，美丽的双足深陷入大地分化成无数的根须，汲取着充足的水，伸展，不断地伸展，蔓延，巨大的根部贯穿了大地底部，也贯穿了太荒、厷牙、渊噬、敫深、无目、空砾的尸体，那些肉体渐渐地变作了肥沃的土地，血脉化作江河，骨骼成为高山峡谷，眼睛成为湖泊，那些肌肤毛发则成为绮丽的草原森林，幻化出无数的美景。主根部又伸展出无数微小的根须，不断地吸附着那些散落的大地碎片。经由水的滋润，干燥的土地变得柔软，开始一块一块拼接融合起来。在人们的惊喜的目光和泪水中，一片广袤无垠的和以往截然不同的大地再度成形。

白步牧看到苏相宜的双臂也化作了强而有力的枝干，枝干又垂下无数的枝条插入大地，仿佛许多高耸入云的天地巨柱，已经完全是一棵支撑着世界的巨大榕树。而颜皓秀的身体也已经变得透明，肉体不断冒出着汩汩的水珠，整个人随时都会化为水柱溶入大地一般。

地上的人们热泪盈眶，不断地欢呼：“赞美伟大的大地女神阿丽埃恩斯，赞美伟大的水之女神伊利西艾菲特！一切的荣光，一切的祝福归于女神！”

白步牧回过头，担心地问道：“不会有事吗？你还能恢复吗？颜皓秀还能恢复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