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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诺不自觉地捏了捏拳头：“报告上校，尚不清楚。”

“所以你的命令是错误的。我们应该装作一无所知，让那架飞行器跟随舰队在第二伊甸降落，然后通过地面锁定，获得完整机体进行分析解剖。”里昂的语气平淡，仿佛并不是在批评，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杰诺沉默片刻后说：“上校，我认为HSSH的战斗机械水平不可能超过我们，与其冒险让他们进入星球来获取他们的技术信息，不如在星球外部将他们歼灭。”

“落后？那怎么会在我们眼前‘消失’？那架飞行器能够进行紧缩空间内的高速无规则运动，而且极有可能掌握了热源隐形技术，你仍然认为他们落后？”里昂摆摆手，打断杰诺的辩解，换了话题：“那三架沃德皮斯-初始战机也消失了吗？”

“不，那三架战机正在进行干扰飞行，企图分散舰队注意力。我们无法在如此靠近第二伊甸的地方使用大功率毁灭武器，正如你所判断，只能用艾伊斯战机编队歼灭他们。”杰诺说完，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里昂很可能有什么新计划。

“如果我判断无误，驾驶员中有一个人是HSSH曾经的王牌，阿瑞斯·派罗。我不能确定艾伊斯战机编队能否歼灭他们，所以打算再增加一套备用方案。你过来，我告诉你。”

杰诺点点头，走到里昂面前。里昂拍了拍他的右肩——这是一个表示信任和亲密的动作，他却感到右肩瞬间一阵刺痛，轻微，短暂，像是错觉。

离开战略室的时候，杰诺对里昂的“备用方案”毫无异议，全盘接受。

里昂坐了下来，双手支着额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塔伦特，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

消失的“女神长廊”尽头，巨门豁然敞开，双旋军团舰队阵列匀速进入第二伊甸的大气层。“幽灵附体模式”下的无翼飞行器贴附在帕克斯号的后腹部，随着战舰一起进入这个不欢迎他们的世界。

巴姆一言不发地站在舷窗边，谁都看不见她攥在衣袋里的拳头已经因为过于用力而指节发白。在她的眼里，映着被双旋军团战机编队拖在门外的沃德皮斯战机，阿瑞斯他们与无翼飞行器的距离越来越远。她知道自己应该毫无疑虑地执行阿瑞斯的命令，所以她保持沉默，却压制不住内心强烈的担忧。

阿瑞斯无暇关注飞行器上队友们的心情，在这场分秒失神就会招致死亡的激战中，他恍然觉得回到了浮灵战机编队战斗的日子。

通讯器里传来纳亚的声音：“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战机编队不太对劲？”

路西恩正操纵战机避开正面袭来的一波光束聚爆弹，颇为狼狈地擦着纳亚的三号机侧翼飞过，哑着嗓子说：“他们配合得太默契了，简直就像是一个人，一个拥有全景视野的人。机身上写的‘艾伊斯’应该是那家伙的名字。”

“我猜，这三架战机并不是由人类驾驶的，操控它们的更像是人工智能。”阿瑞斯一边说，一边逼退一架从路西恩斜下方偷袭的敌机。

纳亚脸上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表情，但随即便理解了这并不是凭空猜测。“的确，如果第二伊甸人口负增长情况真的严重到了塔伦特所说的那样，一切会导致伤亡的作战都会尽可能使用人工智能。”

路西恩拉开与敌机的距离，喘了口气说：“第二伊甸的人工智能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只要他们认真起来，卫星城联邦毫无挣扎之力。”

“除了宇宙本身，恐怕没有完美到绝对的存在。”阿瑞斯打开机翼内侧的高斯炮，分别射向两架靠近路西恩的敌机，在一片耀眼的光爆中继续说：“人工智能依靠的是规律计算，我们僵持越久，胜算越小，只能……”

“等等！阿瑞斯！高斯炮没用！”纳亚紧张地喊道：“他们张开了新的能量场护罩！”

阿瑞斯急速回拉。

强光散去，敌机编队完好无损，而此时，双旋军团舰队已经全部驶入第二伊甸大气层，巨门正在关闭，并且开始“消失”——那竟然只是一扇虚拟投影而成的门，真正的模样是肉眼看不见的能量场——包裹着整个星球的防御型能量场！

路西恩一眼扫过消失中的巨门，怒骂：“该死！被骗了！”

艾伊斯战机编队不再攻击，退回到能量场外，排成三点阵。战机机翼之间闪现出如有实质的强光束，形成了一个与“巨门”平行的三角形，中间的“空窗”区渐渐泛起蓝光。

似曾相识的情形令阿瑞斯的神经猛然绷紧，他大声吼道：“快逃！”

无需多说，三架沃德皮斯-初始战机以最快的速度逃离。

艾伊斯战机编队形成的三角中，蓝光如有实质般泛出，如同向空中撒出一片轻薄的纱，亮蓝色边界线所过之处，一切都不复存在。多年以前，兰德星云的LD-01星域就是在这样的蓝光下瞬间化为宇宙尘埃。

第二伊甸大气层外的战况分秒不差地持续向重生女神中枢反馈。

【莫新，里昂带来了你的飞行器，那是非常了不起的创造。】

【一个拙劣的玩具而已。】

【我的孩子，你不在意阿瑞斯吗？我想，你已经通过我“看到”他正驾驶着你设计的战机与艾伊斯们战斗。】

【女神，你是想让我为他担心或者难过吗？】

【他很快就会成为第二伊甸大气层外的宇宙微尘——这就是结果。现在你已经知道了结果，就不用担心，更不用难过了。】

【是啊，担心和难过……什么都改变不了。】

【莫新，打开禁制后，你就该把自己完整地交给我，我们会一起创造出新的伊甸。】

【一切如你所愿，我的女神。】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上校，女神邀请你前往‘蓝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