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着地一瞬间稳实的冲击感将艾伦的神智唤回。他几乎没去数自己在空中转了几圈，只知道这次跳得比以前都高，让他真正感受到了云端飞翔的魅力。惯性滑行的时候他看到利威尔正向他看过来，黑色明亮的眼睛里写满惊喜和激赏，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是超常发挥了。
他居然完成了后外点冰四周跳！
后来很久之后艾伦多次回想起他人生第一个四周跳成功的这一瞬间，很多地方都没能记得太清楚，唯独那个黑衣黑发的男人难得柔和的表情印在记忆深处未曾淡去。
他说，“艾伦，做得好！”
艾伦，做得好！
6
“利威尔！”欢喜的少年冲过来拉住他的手，“刚才好棒！我们再跳一次吧，好不好！”
“……恐怕不行，艾伦。”
“……怎么了？”艾伦这才注意到对方隐隐有些发白的脸色，仿佛忍耐着痛苦一般微皱的眉突然提醒了他。
刚刚伤愈的利威尔，在带着刺骨温度的冰场上站了这么久，然后陪他做出高强度的跳跃……
“左脚……是伤处又疼了吗？”
艾伦焦急又心疼地问，感到利威尔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没事的，一下子运动强度太大，等会儿就好。”
“总之要先到场外去，这里温度太低。”艾伦带着利威尔滑到场边，蹲下身帮他装上冰刀套后扶着他在边凳坐下。
利威尔看着一脸自责的少年无奈地微笑，他坐着而少年蹲着的高度差让他难得抬低手腕就可以轻抚到对方的脑袋。艾伦脸红红地看向他，仿佛还不能适应突然而至的亲近。
“利威尔……”甜腻的尾音飘散在空气中，令人仿佛嗅到了芬芳香甜的气味。“脚还疼吗？”
“没事了。医生说只要每次滑冰时间别太长，强度控制好，逐渐会恢复的。”
“那就好。利威尔……”
利威尔挑眉等着，他知道小鬼还有未竟之言。
“你说喜欢我……是真的吧？”
最后几个字战战兢兢的疑问口吻听得利威尔莫名有点火气。小鬼居然敢怀疑他！
“不、不是怀疑！”这次艾伦倒反应极快，嗖地一下朝冰场退出两米远。一个坐在场边一个站在冰面，和平常训练时相似，他们被场地所隔开。
利威尔对瞬间拉开的距离虽然不爽，但是少年祖母绿的眼中满是认真和郑重，打消了他一脚招呼上去的念头。
姑且听听你想说什么吧！
“那个……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表白过，也没有收到过别人的表白。”
真是废话，利威尔嗤笑。
“我第一个喜欢的人就是利威尔，以后也肯定就只有你一个。”
这句倒算中听。
“刚才利威尔是为了指导我才带着我跳跃的，为此让您受伤的脚负担过重，非常抱歉！”
……怎么话题又跳回去了？
“认识您四年，最近两年您成为了我教练，教了我很多。”艾伦突然摆出立正姿势，双手紧贴身侧，像士兵向长官报告一样的标准动作，用词也改回了敬语——仿佛用了很大决心只是为了说出下一句话。
“——现在我请求中断这段关系！”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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