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彻,张彻!”苏尔沙趴在张彻的床边没命地摇晃着他的肩膀,头发蓬乱,眼眶红红的。
“怎么了?”多年的军旅生涯让张彻在醒来的瞬间就清醒了。
“西尔这个大笨蛋,被偷猎者抓走了。”苏尔沙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26.
偷猎者的组织远远比下都政府所知的更庞大。他们在欧亚大陆各地有自己的基地和通往上都的通道。虽然设备陈旧,伤亡率高,还是有源源不断的亡命之徒加入偷猎者的行列。这个年代,要混口饭吃谁都不容易。
偷猎者没有统一的组织,要称为偷猎者的必须找老偷猎者拜师,从此便以师徒相称。他们管自己叫“手艺人”。手艺人抓到了猎物送到内陆16区,负责接应讲价钱的便是老李。老李瘦而干瘪,年纪其实不大。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不知道的都会以为他是知识分子。老李隶属的“盘口”是带原者的中转站,每周都会有那么一两个倒霉的带原者被送到那里待价而沽。每周三早上八点从各地赶来的手艺人准时在盘口集合又老李出面“收货”,每周三晚上八点各路买家齐聚一堂竞价拍卖价高者得。通常这个时候来买的都是买活人,如果连续两个星期没有买家看中,那算你倒霉,只能拆了器官卖了。周四晚上八点,为亲戚朋友找合适的器官的买家就会赶到16区,运气好的当晚就能捧一个装着内脏的玻璃瓶走,运气不好的等个一年半载等不到也常有。一个稀有血型的带原者身上的器官通常能卖出意想不到的天价,所以每家手艺人都有一些基本的体检设备,遇到这样的宝贝就狠狠地敲盘口一笔竹杠,那手艺人就一辈子不愁吃穿了。
盘口的地点总是不定期地迁移,所以下都警方多年来连根毛都没摸着过。由于这项产业是16区经济发展欣欣向荣的主要支柱,其实警方也从来没有正经地想要端掉他们。偷猎产业养活了几千手艺人,如果把这些亡命之徒惹急了,大家都不好下台。而且黑市的器官买卖给了不少重病患者的家庭带来了一线希望,所以警方,偷猎者,政府,消费者,彼此心照不宣。
这个叫卢强的偷猎者是在和郑老板老婆偷情的时候听说了他们店里的伙计天天夜不归宿。凭着手艺人敏感的嗅觉,他本能地把这件事和前段时间把反盖亚研究所搅得天翻地覆然后失踪的带原者联系在了一起。警方曾经多次派线人来调查这个带原者的下落,没有手艺人承认他落在了自己手上。警方认为有人在说谎,但其实这是事实。所有人在下都的手艺人几乎把16区的大街小巷都翻了过来,也没有看到什么符合描述的少年。到口的肥肉就在眼皮地下消失了,手艺人们都恨得牙痒痒。那天卢强走的时候给了郑老板的老婆一颗□让她偷偷放在伙计的身上。当天晚上他就得到了他要的。
“让我们家那个老不死的去帮你吧!”听说有了带原者的下落,郑老板的老婆热情地说,“他什么都不会,就是皮糙肉厚。如果死了正好,我可以名正言顺地进你们家的门儿。”
卢强想我打死也不会让你个老太婆进我们家的门,但还是答应了这个提议。他让郑老板的老婆告诉郑老板伙计把女人养在他的仓库里,其他的一个字也不许多说。郑老板果然中计,当即怒发冲冠杀到仓库。卢强叫了几个相熟的手艺人一起,他拿麻醉枪堵在门口,其他人拿真枪躲在原处。没有人真正对付过神志完全清醒的带原者,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卢强通过窃听器听到少年和伙计的对话,今天是他们最后的机会。门缝稍微打开了一点的时候他就把麻醉枪伸了进去。
少年回头和年轻的伙计最后说了一句“谢谢”。他的注意力都在后者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到麻醉枪的枪口就在离他不到一拳的地方。卢强轻松得手。
早上八点,他准时把五花大绑的西尔装在麻袋里抗到了盘口。老李正因本周完全缺货而发愁,看到他就像看到菩萨显灵一样。“卢爷,有货啊?”
卢强冷哼一声。货宽的时候叫我小卢,货紧的时候就成卢爷了。
最终卢强带着五万崭新的钞票离开了盘口。他可以清闲个几年了。
“好货啊!”屠夫陈双手捧着西尔的脸左看右看,又掀起他左眼上的眼罩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可惜啊。二十万朝上的货,就这么糟蹋了。当兵的真不懂地怜香惜玉。”
“当兵的都是粗人,哪有陈老您懂得鉴赏。”老李说,“小卢说这个货跟别的不一样,下都语说得可溜了,一点都听不出来是上都来的货。”
“能讲希腊语都没用!”屠夫陈在纱布上擦拭着工具,那是一根一头粗一头细的金属针,早已在神经毒素的溶液中浸泡得乌黑发亮,“又瞎又聋没有不哑巴的。”
☆、part16
27.
“今天的天气是多云转晴”电视机里传出甜美的女声,在空中投影出一幅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花朵在微风中摇曳的画面。王八孙像往常一样百无聊赖地趴在福来旅馆的前台上,心里想着每天播天气预报有什么鸟用,上都是什么天气在下都还不都一样乌烟瘴气。老旧的木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下来了。王八孙打起精神,刚想回头寒暄一句“客人您起得真早”,脑袋已经被一只铁爪一样的手死死地按在了前台的桌面上。真是粗暴的客人啊,他想。
“偷猎者在哪里?”按着他脑袋的男人问。
这句话一问出来就漏了马脚。本来以为是要找仇家,原来是个外行人,王八孙想。“我就是个打工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他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断断续续地说。眼角的余光瞟到按住他的人身旁还站着一个一袭长裙的女子,戴着面纱看不清相貌,但身材一流。艳福不浅啊这小子,王八孙想。下一秒,面纱女子长裙一掀,王八孙还没看到春光乍现一把锋利的砍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男人和女人都没有再说话,沉默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大爷行行好,手艺人这么多,不知您要找哪一家啊?”王八孙不敢再装糊涂了。
男人和女人对视了一眼。“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男人厉声说,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行行行,”王八孙想,先胡乱编几个,等他们找过去了我就脚底抹油。要是手艺人知道了是老子给他们把这俩冤家弄上门的,那下礼拜三被扛进盘口的就是老子了。“东街头李燕子,南门于峰,北坡钱大力”他如数家珍。李燕子和于峰都是开牙医铺子的,钱大力是卖猪肉的。有帮派罩着的王八孙都惹不起,只好委屈一下老实人。
苏尔沙面无表情地看着王八孙狡颉的眼神,什么也没说。他抓起王八孙撑在桌面上的左手,刀光一闪,小指已经落了地,血如泉涌。王八孙疼得哇哇大叫。他的手还是被苏尔沙死死地抓在手里,不管他如何挣扎抽搐都无法挣脱。冰冷的钢刃又抵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慢慢来,十个手指完了还有十个脚趾,看看谁耗得过谁。”面纱女子用带着16区口音的下都语说,她的声音很奇怪,像是变声期的少年。
王八孙早已满头冷汗。“姑奶奶饶命,我说,我说。”比起被手艺人找晦气还是把眼前的劫渡了来得重要,他一口气说了五六个手艺人的名字。他的血顺着苏尔沙铁钳一样的手流了下去,苏尔沙的衣袖完全被血染红了。终于,男人松了手,女人瞪了他一眼,也拿走了架在王八孙左手上的钢刀。两人双双走出旅馆,王八孙气得牙痒痒。他伸手从柜台下面掏出一把锯短了的猎枪,朝女人的背影就是一枪。
妈的,老虎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他气红了眼,咬牙切齿。
子弹擦过苏尔沙的耳根打在门框上。还没等王八孙反应过来,苏尔沙的身形一矮,身影化成了一道紫色的幻影已经冲到了他面前,长裙一掀刀光一闪,王八孙整条右臂都被卸了下来,笔直地飞了出去。苏尔沙捡起落在血泊中的猎枪,用袖子擦了擦,扔给张彻。留下在右肩狂喷着鲜血的王八孙满地打滚,亲妈亲姑奶奶地乱叫。
27
(这里一大段h,屠夫郑qj西尔。苏尔沙通过gaia全程同感压力很大接近崩溃。)
屠夫陈心满意足地从西尔身上爬起来,抓过纸巾擦净了xx的污秽。系好裤子推门出去,老李正像往常倚在门口掏耳朵。“这次真够快的,难得。”他说着,弹掉小指甲盖上的耳屎,“回头得给陈老弄点腰子补补肾。”
“跟头儿说,二十万,少一分都亏。”屠夫陈没有理会他的揶揄,坚决地说,“老子在验了二十年货,头一次遇上这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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