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鹞眼过去确认“尸体”的时候,盛锐也蹑手蹑脚摸到了他的斜后侧。他们的另一边是一处陡峭的斜坡,那天盛锐出来掩埋尸体时特意观察过周遭的地形。
盛锐身上带着德国士兵的那把沃尔特手枪。但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都断了,拿不了枪。用左手持枪的准头太差,除非是在贴身的距离,否则很难射中,反而打草惊蛇,给对方可乘之机。
所以他抬起了脚。
“咣!”
虽然失去了重心,但鹞眼多少有所防备,迅速调整了身姿,没有当即跌下旁边的陡坡。他顾不得去捡掉落的狙击枪,拼命试图恢复身体平衡。
盛锐看准时机,从正面狠狠一脚踢向对方胯下,一次性把他之前挨的那么多脚都补了回来。
这一下,想不跌下去也比较难。
然而鹞眼毕竟是饱经训练的军人,反应敏捷。跌落陡坡的刹那,他的双手牢牢抓住了盛锐的右臂,指甲像鹰爪般深深抠进盛锐的皮肉。
鹞眼看得出,对方的体力已竭,仅仅是在勉强支撑。只要耗得久一点,最后占据优势的人必定是他。这是一场消耗战,他胜券在握。
然后他看见盛锐的左手伸到后腰,摸出了一把沃尔特P38。
被爆头的前一秒,鹞眼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听见对方说了一句字正腔圆的德语:“Verpissdich(去你ma的)!”
博洛尼亚的山路上,美军第85步兵师和当地的意大利部队正在联合行军。
忽然从路旁的灌木丛后面出现了一道用手电筒打出的光束,照射在路面上。三次短闪,三次长闪,再三次短闪,如此重复。
这是莫尔斯编码求救信号“S.O.S.”。
离得最近的一辆吉普车靠路边停下了。两个端着步枪的美军士兵谨慎地接近:“谁在那儿?”
回答他们的是一个虚弱不堪的声音:“84步兵师334步兵团第三营M连列兵盛锐,请带我到野战医院。”
德国,汉诺威。
那天跟盛锐见过面后,格蕾塔左思右想,依然放心不下,决定去找盛锐问问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己能做的事。
她是红十字会工作者,在医院里帮助照顾过美军伤员,其中也有334步兵团的士兵。
她从他们那里听说了一个令她大吃一惊的消息:盛锐被列入了阵亡名单。
这消息是跟盛锐一起乘车的美军士兵带回来的,他们连滚带爬才逃过了一劫。因为看见盛锐满头是血一动不动躺在地上,他们匆忙之间误以为他已经死了。盛锐的行李还在车上,他们便把这些遗物送还84师,报告了情况。
确认了这个消息属实之后,格蕾塔心事重重地围上围巾,准备前往柏林。借助红十字会的身份,她还可以混过入城检查,想办法找到祁寒。
假如格蕾塔知道柏林战役几天之后就要开始了,那么她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去告知祁寒这个消息。
但是,她和当时的多数人一样,虽然已经知道德国必败,但以为不会那么快。柏林号称多么多么固若金汤,如何如何永不陷落,人们都以为苏联至少得花上几个月甚至更久的时间才能将之攻克。
所以,她想早点把这个噩耗告诉祁寒,好让他提早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调整好心态,赶在德国将来战败之前规划自己以后的出路。
她哪里会知道,两个星期之后德国就要战败了。
更重要的是,她高估了祁寒对这件事的心理承受能力。
人们总是认为女性脆弱,不堪打击。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女性柔软,但不是脆弱。柔软是一种缓冲,使人们不至于分崩离析。这个年代,每天都不知有多少女性接到自己父亲、兄弟、丈夫、儿子阵亡的噩耗。她们痛苦不堪,但依然能够把生活继续维持下去,就像格蕾塔和她的母亲。
男性却通常缺乏这种缓冲。古往今来,在命运沉重而巨大打击面前,女人付出的是伤痛,男人付出的则往往是生命。
用《杀戮都市》中的一句话来说就是:“男人之所以脆弱,是因为他们一直以命相搏。”
☆、第二十七章莱茵的黄金DasRheingold
〖曾经,我沉睡在峰顶
时光磨灭了我俊美的身形
古希腊的高广夜空
疾驰的人马座也为我稍停
只为一窥我的梦境。
……
狄安娜见我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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