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可以用左手,那写字呢?
一直自衿自傲地以为,就算双手沾满血腥,只要提起笔,沉浸在纸墨香中,那么至少那一刻,手是干净的。
可如今这个过程都享受不到了。
失去的不仅仅是一只手而已。
康沐忽然自嘲一笑,练字也好,练刀也好,都是一天都不能停歇的,荒废了那么久,就算手还是好使的,恐怕写出来的字都已是丑怪难看,污人双目了吧。
他进屋取了雀刀,在树下站定,左手握紧了刀柄,一下又一下,练习着最简单的劈砍。
虽然他左手能使刀,但是比起右手还是差得很远,不论是灵活度还是力度都不在一个层次上,想要追赶原来的水准,必须加紧练习。
刀锋划破空气,发出阵阵声响,在这静夜里,格外响亮。这富有节奏的声音里隐藏了无限的力量,蕴而不发的气势,所有的负面情绪随着每一次的劈斩,挥洒消散在空气中。
吱呀一声,华尧的房门被打开,他披着一件单衣站在门口。
康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望着他:“你醒了?”想起他被灌醉的样子,康沐强忍着不笑出声。
华尧头痛欲裂,他揉着太阳穴走上几步,声音干涩地如锯木:“你可真够吵的。”
他醉成那样居然都不能一觉睡到天亮,他该有多易惊醒?
“我不练了,你再去睡吧。”康沐收起雀刀。
华尧没有进屋,反倒坐在了院中石凳上,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死定了,康沐。”
康沐无声地咧嘴一笑:“主上莫气,我去让人给你煮碗醒酒汤。”
“你给我站住,坐下!”
康沐依言,可见他状态实在太差,还是从他房里拿出了茶壶,给他倒了一杯。
华尧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声音正常多了:“还如此拼命做什么,还真指望你多砍几个人头?小心再把自己弄伤了。”
“活动活动筋骨而已,要是这都能受伤岂不让人笑话。”
有些事情华尧自然不会说出口,其实他早就被吵醒了,在康沐剧烈咳嗽,倒水服药时,而每一夜隔壁在咳得喘不过气时,他都醒着,睁着眼睛然后许久都睡不着。
看着他站在院子里发了半天呆,又看着他居然深更半夜兴致勃勃地练起了刀,才忍不住出来喝止他。
也知道他不听劝,但是既然他还伤着,就得管一管。不过看见他生龙活虎的样子,又会觉得还是这样的他好,于是也就安心了。
可徐学林曾说阴九毒会让他虚弱地下不了床,如果真到了这种不死不活的日子,那该如何是好?华尧黯然。
但忽又想到他还许诺三年后要来索命呢,他瘫在床上的日子恐怕还用不着自己去操心吧?
见华尧埋头喝茶不说话,康沐闷不住了:“你今天和木铘都谈了什么?”
华尧回神,整理了一下思路,肃穆道:“今日之事,我且与你一人说,任何人都不可告诉,包括韩汤二人,你可明白?”
康沐收起了玩笑,点了点头。
回到大兴,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华尧与梁棠棠大婚的事宜,也在他们外出期间办妥了,只等着华尧回来成礼。
因为梁棠棠家中已无长辈,诺秀情况特殊,旁人也不知道他身份,所以倒还是阮溪云帮着为她梳头打扮,穿上嫁衣,扶她走出了闺房。
婚宴上,梁棠棠低着头,看得出她十分紧张,手缩在袖中,握成了拳。
身边的华尧拍了拍她的手,不知与她说了什么,她抬起头,冲他一笑,本就美貌的她娇羞无限,更加楚楚动人,情绪也逐渐缓和了。
几日后,康沐例行来马场巡视,见梁棠棠常骑的那匹马不在,华尧的枣红马也不见,便问萧澜道:“国主又和梁夫人骑马去了?”
“是啊,好一会儿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正说着,就听到梁棠棠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枣红马载着华尧和梁棠棠二人从远处狂奔而至,冲到他们面前勒紧缰绳。枣红马昂首嘶鸣,吓得梁棠棠一声惊呼,往华尧怀里一缩,但随即她又笑开了,笑颜耀若春华。
华尧率先下马,向梁棠棠伸出手:“下来,我扶你。”
枣红马高大神骏,梁棠棠向下望了一眼,面露惧色,但她望了华尧一眼,立刻壮起了胆子,跳下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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