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末风年岁大了,不知道功夫现今如何,反正他是老人,就是再替戚家不平也不能先拿百花教开刀。就这么奇,他们总说,要是理了百花教,就等于将自己和他们放在同一个位置,就等于承认他们是个门派,实际上他们是不打算承认这个百花教的。
转眼已到百花教设宴之日,夜半,天凉。
秋尽玄铁了心要异衽跟他一同出现,他说你出来的时候有个门派捧着,你就是个正经人家了,到那你看我说,你莫说那多,不然有些事以后就不好办了。
百花教没有正经的围墙,靠树跟别人的人家做隔断,不知道究竟多大地方,只知道晚上去,就好像进了林子。正门是有的,影壁也有,但那有些像断壁残垣,油灯昏暗。秋尽玄命人驾车而来,门前没一个迎着的人,也再没别的车了。秋尽玄就知道,不会是很多人,弄不好还要闹事。要是几日前他倒不觉得有什么了,现在如他所讲,他们“熟”了,就总不放心异衽来这地方。
昨天和今天,他试图亲过异衽四五次,被异衽挡开了两次,因为他动作大了他就接受不了。
他百花教就是白日来也是阴森森的,更何况晚上。秋尽玄拉着异衽的手下车,他那毛病,又是一身的厚纱,不过晚上么,不冷也罢了。异衽是铁了心了出门必带面纱,唯恐谁看到他面貌。他确实该这么担心的,谁让他长的这么精巧?
虽然异衽要带面纱的原因并不是他长相,商君轻呢……那混账。
一路错综复杂,幸而今天有木还算有些良心,挂了一溜纸灯在夜里摇来摇去,秋尽玄很是不爽,总觉有人跟着,异衽满头满脸的纱看不清表情,正走着他忽然停下来,对着林子里头一地方凝视一会,向外摆摆手,才跟上来签着秋尽玄手。
秋尽玄往林子那边勾头,赫然一个坟头,碑只剩了一半,秋尽玄强压着心里的惊,平日他向有木玩笑着说起过你这这么阴森,该不会有不干净的吧,难道这是真的?
“异衽看到了什么?”
异衽撩起一点纱,“唔……那是……那没什么。”
“是鬼?”鬼?
百花教当真对得起邪教两字。
“是……是……”异衽似乎不甚清朗,“是个美人,我叫她来?”
夜里林子里有动静的东西多,路还长,底下是青石板,走着走着总能听到夜鸟扇翅,头顶一轮残月,一点人声全无。是么,这是做寿。
“不必不必。”秋尽玄到底是人,他是怵这些的,“那边拐过去就是他们屋子了。”
异衽捏捏他的手掌,听声音有些憋笑,“没事,我在呢,他们不敢欺负你。”
被轻视了!秋尽玄捏过发尾,揽他肩膀,“你到底是多高道行?”
“我么?”异衽低头,默然不语,转眼到了拐弯,拐过去眼前一片通红,那是挂了多少灯笼,一片大空地,摆了不下十五张圆桌,只有六张多坐了人,基本都是一人一桌,这里坐的肯定都是各派的头目了,因为百花教提前说好不让带随从。
就这样的宴,叫你你敢来么?
“呦喝,谪楼来了!”有人起来朝这边寒暄,秋尽玄拽过异衽的手过去,说话那人生的丑,一只癞巴眼,一只带眼罩,身上是软甲,却没绑腿,不伦不类。秋尽玄记得他,却想不起来是哪门哪派,秋尽玄淡笑,点点头,拒那人几步外另找了一桌坐下。
就有人开始往上上菜,不论食材是什么,最后都雕成了花送上来,连鱼也不放过,炸的好像㊣(4)一种蜡质的石榴花,要不它叫百花教呢。异衽对一盘白玉样的花感兴趣,捏起一朵举在眼前仔细的端详。
他们前面那桌是个白面后生,一身淡黄,拿着个锦绣的红扇子,微偏头,半睁眼,眼尾往这边扫。实际谁都知道这一身白纱的是重寒宫来了,但半夜敢来这种地方的,多少对重寒宫都没那多惊奇。他们才是江湖上一些自矜自傲的,且佩服百花教,并不希望百花教主会突然器重一个人过于他们。
那也不说这五六个人就非要讨好着百花教,是他们这样人的,都只比谁更狠些,被百花教赏识了,百花教会请,他们是游离在正统江湖外的,虽希望百花教招募自个,但招募了也不会真来,要的只是这个意思。
忽然那头一盏大红灯笼亮了,接着一扇一人半高的屏风上来,灯笼叫吊起来,成了光源,灯笼中间慢慢有个人影从小长大,最后竟是个抚琴女子。那女子张手动作,是古琴的音缓缓的来,很是迷幻。这边桌子四角挂的灯笼哧的自己灭了,光幕后又来了个琵琶,两厢配合,弹的是曲香山射鼓。有人站起来,哼的挥了袖子,离席而去。
异衽扭头四处望望,压低声音跟秋尽玄说:“也不是来了很多人。”
“并且这些人你要是一心学好,一辈子也碰不上,我早说过不叫你来。”
百花遍开断情路二
那溜绿火渐近,原来是一魁梧男子坐在敞天的撵上,正朝这边来。有些人已经起身,秋尽玄靠着背椅,斜眼瞥去有木一身黑锻暗金龙纹,袖口与衣摆俱有红色的边,脚下一双大红祥云靴,身旁跟着带着各色面具的随从五人,抬撵两人,撤屏风的几人,总算见到了百花教,上了侍女,亦都带着面具。
百花教教主在灯笼前下撵,灯笼又重新亮了,悬的更高,上来两排乐工,三把古琴,一人打叉,两人敲钟,奏的不知道什么。
“教主永享富康。”
百花教人跪了一地,桌子上的也有几个随着他们拱手示意,秋尽玄扭身,点点头。异衽哒哒用指甲扣了两下桌子,想想,也站起了身。
怎料百花教主不理地上众人,径直来到重寒宫面前。异衽仰着头,那人脸上没有一点要笑笑的意思,仿佛是谁一刀一刀刻出来的,就连眉毛也是长直了,向上飞着插入两鬓。前眼角有个深深地印,嘴抿成一条线。
“百花教教主?”异衽见惯了秋尽玄温和,突然见到这样气势的,尤其是先经历了他宫里的种种怪事,不由看两眼秋尽玄,揉揉眼睛,还是先拱手了。“在下重寒宫少主。”
百花教教主却不答话,眉头轻轻往前瞥着,眉毛就危险的往一块聚,跟秋尽玄皱眉头那种稍带苦恼不同,这是的的确确的威胁。异衽不由往后撤身子,地上百花教的人不敢起来,其他的人都回神了,直直的往这边看。百花教教主一动不动的看着异衽眼睛,异衽连在秋尽玄那还知道要不输气势,这么明目张胆挑衅的自然更不能输,也和他对视。百花教教主的半张脸被光影打着,明灭不清,末了他嘴角往上勾勾,慢慢环过异衽的头,解了他面纱在后面系的结。
“百花教。”百花教教主掷下面纱,端起一杯酒,“有木。”
原来真有人长这样,全没有一点瑕疵。异衽眉眼精巧,眼不大,眼角往下吊,眉毛淡,根根清明,要是把他的五官一个个描述,就是将他的气质折了五分,他是要融在一起看的,还是那种,看了第一眼你不信有人能长成这样,第二眼你就像细细的将他看仔细,这却是不礼貌的,所以你只想着偷瞄他。
“教主。”秋尽玄突然起身,前后晃晃头,一副大无所谓,摇摇扇子玩笑般端起一杯酒,“不是跟你说了他是我相好?”
异衽瞪大眼睛,看看有木,在看看秋尽玄,不知道该从哪反驳起。周围的人有个掩着嘴笑了,有个跟另个不知道说什么,有木顺势敬秋尽玄一杯,秋尽玄先喝了,将杯子给他看,有木也喝了,两人相视一笑,有木放下杯子去了另一个桌子。
那是个铸剑的高人,他们也只是说了一句话,有人递给异衽一个竹筒,异衽接过去,有木已经与铸剑人说完话往灯笼处走,戚杏儿闪身拦住他行动,秋尽玄竟无可奈何叹口气,“小狐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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