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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阳闻到最熟悉的花茶香，她的手扶上了她的肩膀，她抬头，看到沈墨深不见底的眼眸，那双眼眸的情绪隐藏得很深，冰冷的注视她，没有情意，没有怜惜。

等长阳站起了，沈墨放了手，退后一步，道：“世子年幼，朕不予追究，朕乏了，众爱卿尽兴。”

说完便走向侧殿离去，她暗自恼怒，怎么就是不能见她受一点委屈呢。

众臣皆下跪口呼：恭送皇上。

唯长阳仍然站着，她待我终究是不同的，是么？否则怎会亲自扶我起来。

沈墨离开永宁殿，没有回寝宫，而是去了长信殿。

柳紫鸢听说皇上来了，忙出宫迎接。沈墨扶起她，也不多语，径直走了进去，柳紫鸢见此，遣退下人。

“皇上有心事？”她走到沈墨眼前，替她解开外衣。

“柳姐姐怪我么？为了帮我，只能困在皇宫这一小方天地。”

柳紫鸢笑了，摇了摇头，取下沈墨的金冠：“若是没有你，我早就死了很多回了。”衣衫除尽，只剩了里衣：“皇上乏了么？”现在的沈墨很容易疲累，身子很不好，加上这些天的操劳，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嗯。乏了。”沈墨任柳紫鸢把她牵到床前：“那是父皇欠你的，我所做的不够补偿万一。”

“好了，墨不必难过，如果觉得愧对我，若有一日，我想离开，你放我走不就好了。”

沈墨听了觉得有道理，加上睡意袭来，也不多做深究，沉沉睡去。柳紫鸢躺倒她的身旁，看她的睡颜，叹息：“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这样坚强的人露出这样脆弱的神情，真的令人心疼呢。

沈墨醒来的时候，雪嫣已经准备好了朝服在长信殿候着了。她有些懊恼的想昨日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到柳姐姐这来了，她起身洗漱，雪嫣为她更衣，她抱歉地对柳紫鸢道：“昨日又麻烦柳姐姐了。”她与柳紫鸢并不是不好，正是太好了，她才在很多事上有所顾忌，她已经娶了她了，不能再对她的声誉造成影响，所以，成年以后，她从没有在柳紫鸢的房里留宿过。

柳紫鸢为她把墨玉挂上，再戴上平天冠，把朝服整理得肃穆整齐：“皇上说的哪里话，什么时候想来了就来吧，臣妾很高兴能为皇上解忧。”小时的沈墨是很依赖她的，是一种对姐姐的亲近，大了，反而离远了，她知道沈墨的心思，所以感到很无奈，因为，声誉什么的，她并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有眼前之人的安康、快乐。

她从小就负担了太多。

沈墨向柳紫鸢告了辞就直奔太元殿早朝。一路上，她想着，如今已是皇上，许多事情也不像在凌王府那样简单了吧。她与柳姐姐保持距离，是为了柳姐姐好，可是到了外人眼里就是柳姐姐不受宠，不讨皇帝的欢心了。

她觉得很纠结，连着就觉得朝臣的争论很刺耳。他们在对汉旸的态度上产生了分歧。一派认为，此时汉旸国混乱不堪，国事已接近崩溃，这是最好的时机，只要挥师东去，必能拿下汉旸，让它成为宋陵名副其实的国土；另一派则认为，刘岳已放弃帝称，向宋陵称臣，并送了唯一的王子入宋，已做到了诚意十足，宋陵若此时出兵，将来如何取信于天下。

他们争论了好久才发现他们最推崇的皇上没有发表一语，于是都看向龙椅上的那个人。沈墨微微眯着眼睛，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爱卿们都讨论好了？决定了么？”

众臣异口同声道：“请皇上定夺。”

“哦....那依朕之见，这两法都不可取。”

群臣面面相觑，难道还有第三种办法？都等沈墨为他们解惑。

沈墨邪魅一笑：“此事明日再议，退朝。”群臣恭送皇上之后，都抚上自己的胸口，皇上，老臣知您的风采绝世无双，那笑容太有杀伤力了，老臣一把年纪老骨头了，可经不起了。几个老臣腹诽，一致向养心殿走去，他们还没得到结果，怎么会罢休。

沈墨下了朝，就去了凤栖宫。这几日忙得都没有去给母后请安。

一走进凤栖宫，她就听到了那个熟悉到刻骨的声音，她停住了脚步，想要离开，怎奈边上的小太监刚好扯着嗓子喊了一句：“皇上驾到。”

她无奈走了进去，满室的皇上吉祥。她刻意地忽略那个愈发消瘦的身影，扶起柳紫鸢：“爱妃不必多礼。”

长阳心下一酸，互不相干就是这样视而不见么？

沈墨给长孙蓉请了安，她寻思着，柳姐姐每日都会来请安她是知道的，为何长阳也会在这。

长孙蓉慈爱的拉过她的手，这几日好像又瘦了：“墨儿，怎有空上这来了。”沈墨这几天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她是知道的，登基的第一年都是忙成这样的。

沈墨有些抱怨道：“还不是那些老家伙，在汉旸的事上都不肯让步，烦死儿臣了，就上您这来避避。”说起来，她就觉得很头疼，相比于汉旸的腐败，宋陵的大臣则显得有些尽职过了头，让她一点清净也得不了，现在，必定去了养心殿等着了吧。

“那墨儿也要注意龙体啊，母后让雪落煲了汤，本是要给你送去的，你来了就喝了吧。”整个皇宫都在皇上的膳食上费尽心思，想了各种法子给她调养身子，奈何皇上总不上心，嫌弃里面的药味，不肯服用，只有太后的，皇上才会乖乖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