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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放下杯子忙问。

“我就在这里看着你，放心睡吧。”

“那，我们一起睡，”沐清一往里挪了挪，小心的看着花木兰继续：“那个坐着太累，反正以前也常常……我是说虽然小了点将就一下还是可以，我保证不乱动，不会碰到你的伤口。”

花木兰对她的话不抱任何信心，就她那八爪章鱼的睡相，不乱动？难！但她想想还是同意了，为了明日更有精神，明日还有很多路要走，今天长孙烈守夜，明晚会换她。

花木兰因为肩头有伤只能侧躺，背对沐清一向外侧躺，这样的姿势很好，一眼便可扫便整间屋子，可以保持最高的警惕性。躺了好一会还能听到沐清一无序的呼吸声，知道她一直没睡，这丫头不知道又在跟自己纠结些什么，只好叹口气问道：“睡不着？”

“嗯！”身后传来低低的回应，让她想到小雪球第一次见她，怯怯的样子。

“为什么？”

“木兰，我想……”

“什么？”

“我想告诉你，我是真的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那种，不是因为感激，”她想了很久，后来有一次顺口问刚好坐在身边的紫袖：两个彼此喜欢的人发现原来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当有什么反应？紫袖想了一下便问二人因何相识，她说机缘巧合的救过一方一次，那发现的是救人的还是被救的呢？救人的又怎样？被救的又怎样？她如是问，被救的大抵会因有这段过往而更深的喜欢上对方，那若是救人的呢？救人的那边看是男是女了？这也有分别吗？当然，若是男子我想大抵不会拒绝投怀送抱的女子，但男子天性风流多情，只是恐会苦了那痴情女子，大好年华空付薄幸儿郎多有不值。紫袖似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才继续，大概以为她是那个被花心男人辜负的可怜女子了吧。女子多半对待情感之事更纯粹些，或许会因感情里掺杂恩情而不快。是这样的吗？虽然她不是紫袖所想的那样，但确有茅塞顿开之感。木兰是觉得她的喜欢掺杂了恩情吗？怪不得她说从此后她们两不相欠呢，所以她觉得有必要澄清：“木兰，我不是小孩子，更不是连爱情和恩情笨蛋。”

“嗯，”花木兰在沐清一看不见的地方轻笑，原来这就是她半夜不睡折腾自己的原因，要说她完全不介意当然也不可能，她也是女人，偶尔也会计较，尤其在这方面，她比沐清一年长，自然会考虑的更多想的更复杂，说到这里不能不说沐清一上辈子是白活了，空带着二十多年的记忆，感情上的智商恐怕还停留在幼稚园水平，还需要一个古人点拨，二十一世纪的脸都让她丢光了，所以咱不说着没出息的，咱说咱家木兰，虽然她也有一般女人的小心眼，但她更有般女子无法企及的智慧，她不但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一样东西，更会用心去感受它，所以即便一时被表象所惑，也不会太久，与其那些不成理由的理由，她更在意的是那颗心。听到沐清一的表白心中是喜悦的，即使已听过很多次，后面略带赌气的话就显得很孩子气了，于是她不动声色的给她个继续说下去的理由；“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木兰，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些年走过很多地方，总是下意识的寻找一个影子，起初我也不明白，只是总觉淡淡的失落萦绕不去，好像丢了什么一直没有找到，直到遇到你，发现原来这就是一直寻找的，无关恩情，我记住的是那抹清风明月般的笑容。也许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上你了，只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偷偷住进我心里的，找到你就好像找到了我丢失的那一部分。”

“所以？”沐清一讲故事般淡淡述说,花木兰便安静地听着，听着那些浅浅的话语中流露的深情。

“所以，当你对我展颜一笑，我便甘愿沉沦一生。所以你要相信我，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你。”

“知道了，我相信，睡吧！”

“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相信了吗？木兰——”反应这么平淡的，沐清一觉得自己悲催了,拖长了语调，忍不住想为自己掬一把同情的泪花。

“唉！”这恐怕是她有生以来叹气最多的一天了，“如何才能证明我相信了？”她转过身看着沐清一：“这样”俯身轻轻在沐清一额头印上一吻，“是否可以？”

沐清一傻傻点头。

“那晚安！”唇角再次扫过眼角。

“晚安！”长长的睫毛轻颤，终于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