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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泪水被良笑瑜轻吻去，从眼角顺着泪水的痕迹，一路吻干她的不安，她的委屈，她的狂躁…最后吻住了她干涩，带咸苦味道的嘴唇。绵密的吻如雨，细细的，柔柔的，有种安抚人心的奇妙感觉。

逐渐，秦琰琬不再歇斯底里，过热的头脑冷静下来，理性回归，她看到，看清了眼前的一切。良笑瑜肩膀轻轻地抖动，纯挚的脸庞和长长的睫毛上挂满泪珠，双眼隐隐闪烁着无所适从的凄迷，虽然很淡很浅，但秦琰琬还是清楚感受到了。

[对不起！]良笑瑜的道歉令秦琰琬整个人愣住了，眼眶被呼之欲出的泪水再次浸润。手指撩起小良额头上的细发，然后捻拭着她的脸庞，小心翼翼地碰触那斑驳的泪痕，拟想着刚才那场情绪漩涡挣扎中她是怎样惨烈的无声肆泪过。

秦琰琬想说什么，却在她张嘴的那一刻哽在了喉咙里，只发出沙哑而愧疚地轻喊，[笑笑…]她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双手在良笑瑜背后紧紧拉着，抱着，那样孤注一掷地，勒得小良都快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道歉未必是意味着一个人是错的，另外一个人是对的。道歉只是代表，良笑瑜重视她们之间的关系胜过自尊。

太爱一个人，你会无原则地容忍她，直到她习惯于这种纵容，无视你对她的付出。她已经习惯你对她的好，而忘记自己也应该付出，忘记你一样需要获得回报，她完全被你宠坏了。

秦琰琬完完全全被良笑瑜宠坏了，习惯了对她无微不至的关爱，对她没耐性、坏脾气不计前嫌的包容，对她分手又复合又分手的戏码前所未有的妥协和忍让。

事情过后，良笑瑜神色如常，待她的态度也一如往昔，看起来一点也不象是记得什么。照样买菜做饭，等她吃饭，吃完洗碗洗衣。深夜写方案，小良给她披衣服，热牛奶，雷打不动地陪着她通宵熬夜。

一切似乎都很好，一切又似乎都很不好。赵梓倩含香带露情无限的一对微挑的眼角，玲珑精致的面容，青春的色泽具有象玻璃一样的透明质感，在秦琰琬眼前好几天挥之不去。她不得不承认赵梓倩确实年轻漂亮，给人赏心悦目的感觉。又会穿衣打扮，显得格外与众不同，并且气势汹汹对她进行说教，力图强迫她与良笑瑜尽早分手。

对此，秦琰琬学会了沉默，保持安静，与同样三缄其口的良笑瑜，共同用沉默寡言来对待，用频繁、爆发式的性/爱来掩饰自己表现的细微变化。

由于秦妈在京，秦琰琬下班后要直接回家，即使加班，秦妈也会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催她早些回家。没有一个合情合理，一点也看不出来破绽的理由，她不可能每晚都留宿在小良的公寓，于是短暂的中午休息时光便成了秦琰琬与良笑瑜相见的最宝贵的时间，

她们只安排人类基本需求的两件事；吃饭，做/爱，一旦时间紧迫，她们会优先实施后者。过程中，总会带着点S.M的味道，却又不见标志性的项圈和皮鞭。只有血脉贲张的花样不断翻新，痛并快乐着欲罢不能的痴缠，沉溺其中的喘息和无法自拔的表情，呈现出两个人似初享性/事的稚子，连绵不绝释放着最原始的狂热。

狂热，有一种最为显著的后果，彼此身体会留下“遍体鳞伤”的痕迹。这一点毫不奇怪，这是一种标记爱的符号，巧妙地显示了彼此对所得到的爱的深刻和满足。

爱的符号，良笑瑜有，秦琰琬有，还有一个人知道，是晚上与妹妹同睡一张床的秦芝兰。起初她装作视而不见，但随着爱的符号的曝光频率越来越高，越来越触目惊心，作为姐姐对妹妹的关心和爱护，她认为有必要、有责任跟秦琰琬好好谈一谈。

秦妈在隔壁房间睡下到睡熟，秦芝兰悄声唤醒秦琰琬，还没说话，就被妹妹一句有事明天说给堵了回去。秦芝兰不死心，啪地拧亮床头灯。秦琰琬拉高被子盖住脸，遮挡光线。秦芝兰一把将被子拉开，然后低声说道，[琰琬，我问你，你这前胸后背的…这些…是怎么回事？]

没有想到姐姐这么直接，秦琰琬愣了一下，睁开眼睛，看到姐姐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生怕她回答的正是那个可怕的答案。秦琰琬闭上眼睛，又睁开，再闭上，如此反重复两次之后，她索性从床上坐起，秦芝兰也赶忙跟着起来。

[这还要问吗？]秦琰琬一张嘴就表现得非常不耐烦，本来还想顶姐姐两句，一看她关怀备至的样子，便咽了回去。

秦琰琬说话十分抵触象吃了呛药似的，让原想秉烛夜谈的秦芝兰，一个词儿也不想说了。她突然叹了口气，拍着妹妹的肩膀，又叹了一口气，道，[不说了，说了也是招你烦。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

秦芝兰关灯，躺下，秦琰琬随后也躺下。姐俩谁也睡不着，各守床的一边，背对背，努力演着无声戏，做着无声的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