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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为庆祝秦琰琬的生日,李明可谓不遗余力,用玫瑰花瓣把酒店的房间撒满,准备了香槟和美食,偷偷接来秦琰琬的父母、姐姐和姐夫在房间等候,然后装作毫不知情地样子与秦琰琬踏着花瓣一起进入。

[爸!妈!姐!姐夫!]秦琰琬吃惊地叫着,呆呆定在当场,什么也无法深思,不过,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她就恢复了正常,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跟他们一起来的董冬冬。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凭着自小一起长大的默契和了解,董冬冬判断出了秦琰琬蓦然一瞥的含义:恐慌、求助。

董冬冬暗沉了一口气,迎面向等候的四个人走去,面上随即挂上了仿若欣喜地模样,自编自演,[叔叔阿姨,姐姐姐夫,你们怎么来的?琰琬在路上还跟我说呢,今天晚上悄悄回家,给你们个惊喜。]

[李明要给琰琬过个最难忘的生日,他中午把我们接来在这里休息,然后去接琰琬,说是晚上带她回来庆祝。]秦妈想不到其中错综复杂的状况,陈述事实的同时,忍不住轻责女儿几句,[琰琬,你可得向李明多学学,想得周到,办事周全。]

李明呵呵一乐,心里满足的不得了,还得假装谦虚恭谨,[阿姨,您别夸我。我哪有琰琬能力强啊,她最近升职为总监,比我这个部门小经理强多了。]他转头看了看秦琰琬,伸手揽过她的肩膀,笑得开怀,[是不是,秦总?现在你是领导,我都听你的。]

看着眼前“甜蜜”情景,秦妈秦爸笑得合不拢嘴。仿佛下一刻就看到女儿穿上婚纱,接受亲戚朋友的贺喜,再下一刻见到女儿给自己添了个白白胖胖的外孙子。

与两位老人喜悦心情大相径庭的是秦芝兰和董冬冬,她们都知道秦琰琬最真实的状况。所以,一个是心疼妹妹,样子容貌不俗,名牌大学毕业,有份体面的职业,独自在外乡漂泊奋斗多年,怎么也应有个郎才女貌羡煞旁人的爱情故事,却偏偏遇上一个叫良笑瑜的小孩子,生活就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另一个担心好友,这出戏要如何演下去,要演到什么时候,要是她,肯定早就崩溃了,这种高弹性的心理承受能力不是谁都可以的。

[爸,妈,姐,姐夫快坐吧,冬冬你也坐啊。上菜吧,李明,大家等这么久都饿了。]秦琰琬催促着,其实她一点都不饿,她的心已经被突然发生的诸多事情堆得满满的。但是既然已经拿饥饿做了幌子,只得付诸行动,装作很饿的样子,食指大动。她甚至不断的催眠自己,多吃,多说,多笑。平静又艰难地扮演着职场高升、爱情得意的双赢角色,顺应着大家的欢喜,熬过这段漫长得看不到头的演出。

一直与秦爸、秦妈谈笑风生,频频举杯的李明,抽空和秦琰琬说几句悄悄话,体贴地问她还想再吃点什么。

[一根面!]说完这话秦琰琬自己都怔了一下,怎么就脱口而出呢。忙想反悔,却听见自己的嘴不受控制地又说,[我想吃一根面,过生日吃的那种。]

[好!我这就去,你等着,别急啊!]难得寿星开口提要求,李明立刻出了房间去找服务员。

[你这孩子,想起一出是一出,哪有吃着饭把人家支使出去的,这不是有蛋糕吗!]秦妈不满意女儿的任性,担心女儿跟李明结婚后还是这样子,招婆婆不喜欢,便想多唠叨女儿一两句,被大女儿秦芝兰阻止。

[妈!人家两人的事您就别管了。来,吃菜,多吃点。]

老马给岳母夹菜,跟着媳妇附和,[妈,息怒,息怒。您尝尝这个,味儿绝了。咱们啊,都是一家人,没那么多的客套。]

秦爸听着,点头,表示赞同。

董冬冬也听着,默默喝茶。她午饭吃了没多久,食物尚未消化掉,可没有秦琰琬的“好胃口”。

李明很快回来,双手端着一个白瓷盘,盘子上罩着一个亮银色的餐罩。[琰琬,生日快乐!]他将瓷盘摆在秦琰琬面前,然后在她身边坐下,紧张又激动地等待那浪漫一刻的到来。

秦琰琬很后悔要了一根面,她思念与良笑瑜分手时没有勇气吃下的那碗面,又怕睹物思人,怕那些物是人非的景象,忍不住将深掩心底的情感挖掘而出,无法再控制好自己的痛楚和感伤。

而当她揭开瓷盘上的餐罩,发现里面根本没有面,瓷盘中央一颗钻石戒指在灯光照耀下熠熠生辉,照得人眼睛发痛。

[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李明忽然单腿跪下,一只手拿起瓷盘上的戒指,另一只轻轻举起秦琰琬纤细柔滑的左手。[琰琬,嫁给我吧!]他心跳的飞快,手心不由溢出了汗,额头也开始有湿润的感觉。屏气凝神的等着她的回答,他的表情是百分之百的认真。

最意想不到的事情,总是发生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秦琰琬的大脑足足停止运行了一分钟的时间,而李明也就那样举着戒指足足跪了一分钟。其余人也为这意想不到的求婚场景足足屏住呼吸一分钟,十二分注意力地等待秦琰琬的回答。

气氛越来越紧张,李明越来越忐忑不安。他突然去吻她,探过身子,身体微微前倾。秦琰琬轻轻躲开,此时的拒绝,说不清为什么。她不得不去面对自己逃避了很久的事实,必须在短时间内对一道单选题做出正确的选择,并且需要足够的勇气面对结果。

选择戴上戒指,给关心自己的家人一个交待,只是从此,与心爱的人无缘执手,也与幸福绝缘。选择拒绝李明,守住自己内心的重要,尽管内心的明天也许永远没有灿烂的阳光,属于自己的只是一份平淡和辛酸。

秦琰琬低垂眼睑,想了良多,明明没有表情却生生的透出一股子凄凉来。[李明…]她嘴唇微启又缓缓地闭上,倏尔一笑,那一笑比青苹果还要苦涩,对仍然保持着跪姿的李明说道,[对不起,我不能。]

随之她抽回自己的左手,却让一滴泪水落在戒面上,罩住了斑斓的光泽,无论在哪一个层面,都折射不出绚亮。

董冬冬一路狂追说完“我不能”便逃出来的秦琰琬,追到大街才追上,扯住正拦出租车的秦琰琬,往路边使劲拽她。

[放开我!别管我!冬冬,我不想跟你起争执。]秦琰琬挣脱着,包里的手机一直声声不息,她拿出来,扣掉电池,又扔进了包里。

[我不能不管你!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你会不管我吗!]董冬冬紧紧扯着她,刚柔并济地稳住她,[我可以放开你,琰琬,但是你要告诉我,你要去哪里?最起码让我知道,对吗?]

秦琰琬神情焦躁不安,象要发疯一般,脱口说道,[回北京!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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