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然後说‘你认错人了。’
‘不是,那是我的名字。’
我回转身去,看了一眼这个怪人,对於他告诉我名字这件事觉得很莫名其妙,我在这里活了14年,除了我弟和娘亲,我不知道别的第三个人的名字,而且我想大概除了我弟和死了三年的娘亲,也没有人知道我的名字,因为其他每个人不是叫我‘喂’,就是叫我‘贱种’,所以我想他肯定不是这里的人,接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的名字。
‘擎空,司马擎空。’
然後我便走了,我想他大概不会记住我的名字,也没有必要,因为这个名字没有人用它,所以没有任何意义。当时我想我不讨厌这个人。
而正因为我当时并没有讨厌这个人,所以我今天失去了一切。
那晚,我就这样血淋淋的躺到天亮,直到从头到脚、从内到外都被麻木啃噬到毫无知觉。门被!的一声踢开,我下意识的抬手挡住那刹时涌进来的阳光,它们灿烂到如此耀眼,像潮水一般让人窒息。
一群人把我拽起来反扭著双手拉进院子里,二当家一脸怒色的站在中间。
‘你可真是大方阿,办了件这样的好事,你们还站著干什麽,还不把他给我绑在树上,给我抽,狠狠的抽,直到我喊停。看我今天不要了你的命,你还真不知道好歹了,敢给我惹出这样的事。’
他们很麻利的剥去我的上衣,将我绑在树上。自由自在
听著那粗长的牛皮鞭甩在空中破风的声音,仿佛被它抽的皮肉绽开的人不是我一般,感觉不到痛。目无表情地看著周围的人越来越阴沈下去的脸,我眼中不带一丝感情,没有憎恶,没有仇恨,没有对,也没有错,剩下的只不过是他们必须要做的事情,我必须要做的事情。没有费劲去数已挨的鞭子,我从来不做多余的事情。然後我想起曾经见过的一个杀手,他也同样被这样绑在树上,那时的我不懂得他为什麽要笑,而此时的我也同样不知道,笑,太多余,也太奢侈。
最终,我还是被放开了。从地上拾起衣服,然後漠然的回去。走过他们身边,听到他们那倒抽冷气的声音,我不知道他们为什麽要惊异,在这里的每一双手都沾满了鲜血,连生命都只视为发泄和金钱交易的我们,还有什麽可惊异的。
重新将那刺目的阳光关在门外,我困倦的趴到了床上,这麽多年来,好像还从没有如此累过。那晚,我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梦,这些年来,唯一的一个不带鲜血的梦,唯一的一个让人如此安心的梦。而我醒来的时候,却只记得那满眼晃荡的白光,一阵莫名的清香,水,一个声音,似乎是在叫著我的以前名字,还有,一双手,一双很温暖的手,好像母亲。有多久没有如此怀恋过母亲了,大概是从她死的那天起吧。我起身,却发现背上已经敷上了药,师傅来过了吧,我想。
第二章
今晚,没有任务,因为是黑堡建成的第一百年头。我独坐在下首,看著他们狂欢,原来恶魔也是可以有欢乐的,而我逝去的母亲却没有,记忆中的弟弟也没有。
我大口的嚼肉,没有碰酒。因为师傅曾经告诉过我,嗜酒之人,手会发抖。那晚,在雪一样的月光下,他笑的是那样的凄美。他给我看他那微微发抖的双手,道:‘酒,和仇恨一样,沾上了就永远都无法放手,他们都是毒药,只不过,一个让你拿起了剑,而另一个,却让你不得不放下。’而我的剑,在沾上那个人的血之前,是绝不能放下的。
我抬头冷看了一眼风台,在二当家的旁边,不远,也不近,坐著一个白衣似水的人。两年了吧,我将视线转回到面前这只啃掉了半边的羊腿,二当家至从那件事後,就一直避免见到我,更不要说和他的那些男宠们一起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我再次瞟了一眼他们,没有感觉,什麽感觉都没有,再也没有那天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再也没有那种嗜血到饥渴般的煎熬。虽然看到那种场景,还是会让我失去理智的将那人肢解成七块,还是会让我恶心到呕吐,但,我却已经不再是两年前的我了,至从那件事後,我连仇恨都凝减成了一种本能。
提著剑,穿过那群烂醉狂欢的人,得快乐时且快乐吗?如同师傅说的,我们这群杀手,连下一刻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而死後连一钵黄土也不会有,所以就能这样放歌纵酒?可我不是,可我不能。
不知道在这月夜中穿行了多久,直到那糜乱的灯火和呻吟般的嘈闹完全的消失,我停在这片桃园前。
满园盛开的桃花,静静的,在这片夜色下,像无数堕入凡间的星辰,淡淡的泛著光。这样阴冷的一个壁堡,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这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却也能长出这麽美的生灵,美到让人想哭。
我伸出手,在这一片被那稍有些刺骨的春风迎面吹来的花雨中,在它们落地前,轻轻的抓住一瓣。今天,不止是黑堡建成整整的第一百个年头,今天,也是翎燕的生日。
他就出生在这麽一个桃花盛开的时节,比那桃花更美,却比它们更脆弱。我还清楚地记得,我为他过最後一个生日。
那天的天空很蓝,太阳也很温暖。我把他抱到後山的盛开的桃花林中坐下,然後偷偷的跑到他後面,将手中的一大捧花瓣高高地向他抛去,还在旁边大叫:‘仙女散花罗。’他转过头来,看著这漫天舞落的花瓣,笑了,笑的如此安静,好像母亲,却不是因为欢乐,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笑,并不意味著那个人快乐。母亲生前的时候,也会常常把我们搂在她的怀里,笑著,就像画上的仙子,但转过脸去,她便会流泪,往往会流泪流到咳嗽,然後再咳到吐血。我站在一旁,傻看著翎燕,而寒阳则在一旁笑翻了天,边笑边指著我说:‘仙女散花?哈哈哈哈,你也会仙女散花啊。’‘呃?’我愣愣的,半天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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