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似笑非笑,语调恍惚地道:“你不也看我?”
司见颐拉过他的手,将那泛凉的指尖凑到唇边亲了一下,问:“那你看我想着什么?”
苏晚沉吟片刻才缓缓地开口,“我在想,你若是负我,我便杀了你,你怕是不怕?”
司见颐脸色一变,又极快地复常态,依旧温柔含笑,“你舍得?”
苏晚细眉轻蹙,墨黑的眸里幽幽映着他的样子,说:“我同你说,那香袋里放的不是什么对喘病好的香药,而是一种香毒,叫念人归。”
司见颐只看着他,也不接话。
“这东西失血伤重时可入药延命,但平时这么用着却极易上瘾,带过十日后便是离不得身,且药气散得奇快,若然药气散尽了又没把药续上,那药瘾发作就必死无疑……”苏晚说得极慢极淡,声音像要化掉似的,待那话说完,又浅笑着偏头瞅着司见颐,轻声问:“你怕是不怕?”
司见颐眉宇紧皱,不明所以地盯着苏晚。他想从他神色上揣出这些话的端倪来,却是如何瞧不透。最后凑□去稳声道:“我不怕。”
苏晚目光不移,一双眼清明如镜,“你不是不怕,你是不信……”
司见颐忽地笑了:“我不信,也不怕,你舍不得。”
苏晚一霎像错失了什么似地,眸光忽地暗了。
片刻,司见颐的气息吹拂在他耳边说:“你不睡了吗?”
苏晚摇摇头,“你在,我睡不下了。”
司见颐问:“真的要我走?”
“嗯。”
“那好吧。”司见颐笑了笑,扶着床边站起身来,替他拢了拢被褥出去了。
他出了房却不走,在前厅坐了好一阵,直到外头来人报了个话,才回身唤了棠裳进来,吩咐让她有事马上使人往太子府去说,棠裳低头应了他,跟着把人送了出门。
待人走空了她再折回苏晚房去看,却见苏晚蜷在床上簌簌地抖,被褥搅作一团。
苏晚听见动响枕着手支起身来,没坐得住又软倒下去,棠裳见着是急忙上去搀,苏晚气若游丝地问:“可走了?”
棠裳忙是点头应道:“走了,太子的人都走了。”
苏晚才阖眼躺了回去,扯过被角蒙头盖了过去。
棠裳陪着苏晚的日子不短,每次见地他病犯却还是慌神,忙上去掰苏晚攥着被枕的手,又伸手拂去遮着脸的散发,这一见,苏晚是紧紧地阖着眼,眼睑颤得厉害,心想他是痛得要紧,连唇都被咬破了,血就着嘴角渗出来。
棠裳见着也是替他心痛,撩了袖口就去拭他唇角,苏晚却反攥着她手腕,颤着声音唤,先生,先生。
棠裳一听,泪也跟着落个没完。
后来总算等得他熬了过去,沉沉睡入,那天色却已经暗下了。
◇
重新提拔新任京畿都尉的奏疏没久就呈了上去。
徐万青本是尉曹掾史,为人刚正果敢,后被叶太尉提用为执金吾,当年因事而起北军稍有遣易,又得举荐任京畿都尉一位,担内管京畿三军重职,也可算是别人口中的平步青云,怎料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徐万青一家十三口命丧火海一案,圣上交由廷尉赴查,颜月华续审此案将近半月,亦是毫无端倪可寻,秦寂近日得闻此事,也不知抱着什么心,竟私下特意来了一趟找他,问及了好些细枝末节。
“下得好狠的手,一要就是十三条人命……”秦寂喃喃道了一句,又看向颜月华问:“你想来是什么人?”
颜月华却不说话。
秦寂与颜月华年少时在行堂跟的一个师父习技,后来颜月华被指做了大皇子伴读,秦寂又与司见颐交情不错,那些年下来两人也走得挺近,虽不至推心置腹,但彼此脾性倒是熟稔的。
见他噤若寒蝉,秦寂撇开那话题,绕别处问道:“新任的都尉是赵睿?”
颜月华颔首应着:“是他。”
秦寂手指在案上敲了敲,啧声道:“那你查不出什么来,倒也不奇怪了……”
颜月华似是听出了什么弦外之音,隔着书案斜乜他一眼:“你这话里头什么意思?”
“赵睿是赵丞相侄子,你道你是不知道?京畿都尉一职任的是叶太尉那边的人,总是叫他们不安生的,摸边儿顺着往那查,总能得什么端倪。能下这么狠手,怕且是……”
“不是他,他怎的也不会这么做。”
秦寂沉了脸,几是无奈地苦笑:“颜晖,我还道你这人清明,怎么一到这事上就盲了眼?”
颜月华淡声回道:“谁盲了眼,还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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