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见颐喃喃:“景山……?”
“是啊,往那去了。”
“何时才等得他回来?”
“那指不定,有时清晨去傍晚就回来,有时待个三、两天也不见回的。”老人家拿扫帚抵着地,抬手往院外指了去说:“公子大可到那寻他,不远,往山上去能见着个茅亭,他笃定在那。”
司见颐若有所思地立在那儿,半晌又问:“他去那作甚?”
老奴笑笑:“每回都带着酒去,是去见往时那殷先生。”
罢了沉沉出了两声,不晓得是笑还是叹气。
司见颐又问:“可否在这等他?”
“你要等倒可以,我却晓不得他何时得回。”
“这无妨,我来丹州便是为寻他而来,我守这等着,若等不着,我便不走了。”司见颐把话说得确凿,没等那老人家应许他便径自揖过,“叨扰了。”
那边人见是逐他不走的,便呵呵笑道:“好,那你就守着罢。”
司见颐如此一守,果真守过了三日,到得傍晚,才见一青衫墨发的男子提着酒坛子,打着一方雪伞归来,司见颐紧忙迎了出院来,还没唤得名字便先认着那人模样,却是个生面孔。
“公子是何人,怎到这破落院子来了?”
那人一身上好青绸衫,腰垂银线翠玉佩,眉眼卓然,风神疏朗,见着司见颐也是一怔,眯着眼端量。
司见颐楞了神,片刻寻不着个说辞,正时那老奴便自屋里匆忙出来,见那青衫男子更招呼着说:“先生好回来了,这位公子自京城寻你来,在这候了好几天。”
司见颐惶惑看了那人一眼,嗫嚅道:“如此……这位便是苏先生?”
老奴回道:“自是我家先生。”
司见颐哑然伫在那儿,那青衫男子收了伞又将那酒坛搁在廊下,与司见颐揖道:“在下姓苏,单名合,字青元,不知公子寻我来所为何事?”
“我往日在长生院住过些时日,如今回来,是寻人来……”司见颐这般说着,心下都泛了凉,耳畔一片翁然,哪里听得进他话,只惦想着如今苏晚若不在长生院却是身在何方,是生是死。
苏合眼里带笑问他:“我当初到长生院,亦是寻人来,敢问公子寻的何人?”
“亦是姓苏,唤做苏晚。”司见颐说罢,静了片刻,又问:“苏先生寻的何人?寻着不曾?”
苏合眸色淡了几分,回道:“我是寻着了,看来公子的人却没寻着。让你在这白守了三天,苏合得给你赔个不是。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司见颐稍颔首道:“敝姓司徒。”
“好。”苏合冁然笑着,拂了拂袖裾,单手提起那廊下酒坛拍了拍封纸,“这酒是得之不易的百年佳酿,我好不容易弄到,便请司徒公子与之共酌,如何?”
这般问了,却也不待司见颐应承是否,便着那老奴在临院廊前置案几和备下酒菜去。
司见颐推却不下,只好奉陪。不多时便在院廊对案而坐,酒过几巡,司见颐也有些微醺醉意,时节正是入秋,这院落闲置了多时又没稍事修葺本就没甚景致,如今更是落魄萧条了几分,司见颐看着那满园杏树颓萎惋惜道:“这片儿杏树,往时花开得好看,如今这样……可惜了。”
苏合将他杯盏添满,道:“这杏树得了疮病,早些该是能治好的,却放着太久,如今要治也是难了。”
司见颐蹙了蹙眉,“要不得了?”
“要不得了。”苏合笑了笑,仰首将酒饮尽,也循着他眼目看去,“待这年过去,我便都伐掉栽上新的,到得大明年二月春寒料峭时,也就见得着那霜枝红杏的景致了。”
司见颐静在那儿,手中扇子将阖未阖,半晌顺手搁在桌边,便去取酒敬苏合,“不知苏先生与这长生院有何渊源?”
苏合放下杯盏,手指轻轻点叩着案面,“无甚渊源,我说了与你一样,我到此乃是寻人来的。”
“敢问先生寻的何人,姓甚名谁?”
苏合抬眼看着他,半晌才慢声道:“姓殷,唤作子延。”
司见颐一听那人正是长生院往日的殷先生,酒意几是全醒。他旧时曾听苏晚说过,长生院的先生年少时曾识得一挚交,那人便是苏晚与苏棠生父,在苏晚幼时因别事离去,留下了两小儿托付给长生院的殷先生,司见颐纵是不晓得苏晚生父姓名,但现下见着眼前这人唤作苏合,又是寻的殷先生来的,也晓得该是没错儿了。
据闻这人生性风流浪荡,爱美酒,贪逍遥,如今怎的却回到这破落小县里顿了脚?司见颐正是想着,苏合却又反来问他道:“方才公子说来寻个唤苏晚的人?”
司见颐缓道:“是,不知先生可曾见过?”
说罢便盯着苏合脸上来,似要看出些端倪。没想苏合却不藏掖,云淡风轻地对他一看,笑开声道:“那你可寻错了地方,他不在丹州,更不在长生院。”
司见颐听着这话里意思是晓得苏晚下落,亟声问:“那他如今身在何处?”
苏合道:“你得先与我说,你寻他作甚?”
司见颐不加思量,“我只想来见他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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