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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康叔抬起手，伸出两个手指，一旁的卫鲜马上就递上一根烟，并且点好。卫昜放下手里的东西，说，“能给我一根吗？”因为她不确定接下来卫康叔要说的话，她能不能保持这么冷静，所以她需要一样东西来辅助。

卫昜接过烟，夺过卫鲜手里的火机，“我自己来。”点燃后她抽了一口，说，“你说吧。”

抽过半支烟后，卫康叔在烟雾缭绕中缓缓开口，“我知道你长期使用强效兴奋剂，DNA已经有所改变，光靠这个已经不能证明我们的关系。”他顿了顿，“你在用这些东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再次见到你的父母？”

卫昜静静的抽着烟，没有说话。

“院长说你十岁之后就离开了孤儿院，我不知道你的胎记是不是在那之后就没有的，但根据时间和地点，这周围的孩子我都查过，只有你是最符合的。”卫康叔说着目光有些迷离，“我不知道一个孩子从小没有父母是什么感觉，但我明白，一个父亲失去自己的女儿有多痛苦。”

虎毒不食子，就算卫康叔当年如何的冷酷无情，如何的杀人如麻，那也是因为生存所逼。面对自己的亲身骨肉，他就是个疼爱女儿的父亲，他宁愿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女儿的，这就是一个流血流汗的男人应该做的事。

“你当时那么小。”卫康叔用手比划，“小的我用一只手就能完全托住你，我还记得你从产房出来的时候，所有的小孩子都在哭，就只有你，看着我就笑。”说着他的眼眶渐渐湿润，“我当时就在想，这么小的孩子多脆弱啊，我卫康叔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她，给她穿最好的，给她吃最贵的……”

卫康叔抽了下鼻子，抹了抹眼角，“可我还没来得，女儿就没了，我心里多痛你知道吗？一想到这孩子以后无依无靠可怎么活啊？明明就有家，却从来不知道，明明就有父亲，却还整天吃不饱睡不暖，我心疼啊，疼的整夜整夜都睡不着啊……”

卫康叔接过卫昜递来的纸巾，继续说，“这二十多年，我满世界的找女儿，我想只要一天没有女儿的消息我就要找，哪怕是找一辈子我都要找，我相信我卫康叔的女儿没有那么命短，她一定活着，就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可我没想到居然这么近……这么近……”说到这，卫康叔再也止不住泪水。

天下没有父母不疼孩子的，特别是当知道原来苦苦寻找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就在自己身边，同一座城市里，却每天都在生死边缘徘徊时，没有一个父母能不心痛的。

“对不起……”卫昜小声的说。她很小的时候曾经想过，自己的父母是谁，为什么要抛弃自己，她和钱小之不一样。钱小之是属于那种没心没肺，只要有人对她好，她就能感觉到温暖的人。而她不一样，她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被父母，被这个世界。当她遇到钱小之的时候，她才感觉到原来这个世界还是需要她的，至少钱小之需要。

“不……”卫康叔抹了把眼泪，“孩子啊，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用啊！我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是我对不起你！”

卫康叔起身走到卫昜身边，“我只求你以后呆在我身边，让我多少弥补些，好不好？”

卫昜别过脸不看他，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她觉得这个事情来的太突然了，起先从别人那里听说的时候觉得就是个笑话。可是现在听了卫康叔这段肺腑之言之后她动摇了，她的理智压制不住感性了，她慌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卫康叔以为她不答应，双腿一软就要跪下来，嘴里说道，“爸爸求你了！”好在卫昜不是常人的反应，立马伸手扶住卫康叔，一脚垫在他脚下。

“你……”卫昜也傻了眼，“你先起来，起来啊！”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卫康叔老泪纵横，卫鲜在一旁看着也忍不住流泪，但他不会出手，这条寻女之路，他是看着卫康叔一路走来的。如果这个时候因为他的出手导致以后的某些后果，他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卫昜有些气急败坏，她可以忍受别人对她冷嘲热讽，可以忍受别人狗眼看人低，可以忍受伤痛逃亡，但就是忍受不了一个中年男人在哭成泪人还低声下气的对她祈求。特别是这个人还是以她的父亲的身份的时候。

“那你总得给我一些时间来接受好不好？”卫昜气的直接馋起卫康叔把他按在椅子上，“哦，如果突然有个人跑出来说是你爸爸，你能当场就接受他吗？”卫昜叉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