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萝望着熟悉的笔迹，低低的应道：“不用了。”
谢萝素来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家一句话，总是来回的揣测，非要一字字掰碎了，然后在心里琢磨了这才罢了。
禾叶站在门外，雪停了，淡淡的月光照着这片小小的天地，在雪花的映衬下竟如此的漂亮。庭院一角的梅花似乎开了，有微微的香气传过来。
禾叶收了心思，走进去的时候自家小姐正在绣那副未完成的刺绣。禾叶站了半晌，谢萝还是安静的绣着。
屋里很静，只有蜡烛燃烧着，偶尔可以听到屋外雪花落下的时候簌簌的声音。
“小姐，夜深了。”禾言添了热茶回来，小声的劝道。
谢萝似乎有点累了，声音柔柔回道：“绣完这点就好了。”
禾叶侧在一旁，替自家小姐倒着茶。
谢萝眼神平静，嘴角还噙着柔软的笑意。
“郡主，还是吃点什么吧？”惊鸿劝道。
钟檐摆摆手，“不了。你叫安叔进来。”
“是，郡主。”
钟檐专注着壁上的仕女图，书房里氤氲着不知是什么熏香，非常舒服的味道。钟檐眼角上扬，风情万种，竟生生比过了画中的女子。
“郡主。”
半晌钟檐似乎才回了神，“来了？”
“是。不知郡主找老奴来，有何吩咐？”
钟檐上了塌，跪坐，宽大的衣袖拢住了冰凉的手。
吩咐道：“坐吧。”
钟安打了个诺，就坐下了。
“安叔，你应该知道我要问什么？”钟檐神情淡漠，坐姿却是极美，丝毫不肯松懈。
“郡主，留着惊鸿姑娘，恐怕不妥。”钟安不答反道。
钟檐眼神冷淡，倒还是开了口，“安叔多心了。”
“郡主，老奴是后来才跟着郡主，郡主小孩心性，贪图好玩，但是惊鸿姑娘倒不是郡主这一路的。惊鸿姑娘确实漂亮，却是另一路的，留不得。”
“留不得？”钟檐嘴唇微翘，就连眉梢都是柔和的淡然。
“是，郡主。”
“安叔，我年年祈福，您猜我都会许些什么愿？”
“老奴不敢猜。”
“你自然不敢。”钟檐开口道：“如果祈福平安的话，你说我又能平安到几时？”说到这里钟檐竟是笑了，却带着悲凉的凄楚。
“郡主！”钟安大恸。
钟檐只是盯着钟安的神色，眼睛里是淡淡的嘲讽。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我只知道安叔最好收敛点。”
接着说道：“我倦了，你下去了。”
“是。”
钟安恭敬的回答道。
钟檐手指扣着桌面，轻声说道：“我突然想知道钟谨怎么会输。”声音清亮，却比雪更冷。似是疑问，却对回答又像是毫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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