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华,蕴华。”轻轻地叫了俩声,钟檐仍是没醒。谢萝慢慢坐起来,头却是昏昏沉沉。转身看见旁板的床榻上已经没有人了,就知夜晚伺候的惊鸿已经起身了。禾叶悄悄进来,就看见自家小姐拉开床帘走了出来。
“小……”禾叶刚开口。
谢萝将食指放在嘴边,禾叶抿着嘴就没说了。
禾叶利落的伺候谢萝穿衣,惊鸿端着热水进来。
“谢小姐。”惊鸿福身,谢萝摆手,示意她起来。
谢萝刚洗了脸,钟檐便醒了,在里间叫惊鸿。
“去吧。”谢萝擦着双手,看惊鸿看着自己,便说道。
“现在什么时辰呢?”只听钟檐问道。
“刚卯初二刻,郡主这是要起了吗?”
谢萝也没再过多注意里面的动静,只是问道,“禾叶你怎么来呢?”
禾叶答道:“老爷不放心,叫我跟着伺候,虽然郡主旁边有人候着,可是毕竟以往都是我跟着的。”
谢萝叹道:“让你好好休息都不好。”
“小姐恐怕是不想让人跟着吧,郡主也该回家看看,不然这像是什么样子。”
谢萝笑道:“我一句话惹出你一番话。罢了,说不过你。”
禾叶张嘴,想是要说些什么,但是低下了头,替谢萝理了理衣服。
反倒是谢萝一回头,就看见钟檐走了出来。
“醒呢?”谢萝虽然口里问着,但是没有过头,并没有看钟檐。
钟檐没有说话,只能听到穿衣时的声音。谢萝垂下眼眸,也不去理会。
佛爱世人,一双悲悯的眼望着世间发生的一切。
谢萝规规矩矩跪拜完后,便不肯再呆着佛堂。钟檐却是不肯走,于是只得自己一个人出去。
因为只在这庙宇内打转,也就只有禾叶一人跟着。
谢萝没有目的,也就是到处走走。下过雨的地面泥泞不堪,谢萝也不去那地方,只在近处走走。有一棵极高的树,就栽种在内院,但是叶子都已经掉光了,只留下光秃秃的树枝。谢萝也只是凭在栏杆那里看,并不过去。
偶尔风吹过,能听到轻微的声响。下过雨,天是灰白色,空气极好。
几个跟着的老尼姑看谢萝不走了,也就远远站着,并不靠近。
谢萝手心触碰到冰凉的栏杆,轻声说道,“禾叶,不是有话说吗,说吧。”
“小姐。”一听禾叶的声音竟带着哭腔。
谢萝却没有回头,“别哭,有话好好说,让人看见像什么话。”
禾叶却没有立刻回话,似乎在缓和自己的情绪。
“郡主,家里出事了。老爷叫你暂时别回去。”
“家里,出什么事?”
“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府里多了很多人,夫人也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大家都说太后娘娘恐怕不行了。”
“姑妈,出事呢?”
谢萝刚想细问,就听到由远至近的脚步声,立即住了声,往远瞧去。
是钟檐,旁边跟着一群人。
再瞥了眼禾叶,禾叶脸上已经看不到泪水了,没有一点慌张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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