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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在位赐本王封号定安，旨在定国安邦而非一统江山，这些你们也是知道的。”李棠抬手制止众人想要说的话，“皇储未立先皇驾崩，始料未及，但王朝更新换代，气数注定，无需强求。为臣者当为百姓，你们让本王诛妃便是陷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可是王爷，栗妃乃一名女子，怎可传承大统。王爷啊，天下大道，不能被女子破坏。”

“谁说女子不可？若有能力谁都可以坐上宝座，本王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你们可以回了。”李棠说完旋身踏进王府，两扇大门又再度阖上。

莲妃休息下后，李烨又去前殿找李棠，李棠刚从门外回到大殿，原想去陪着柳熙儿却不想被他截住。

“现如今这满朝文武倒是出奇的一致，若换做从前早就自己先打起来了。”李烨迎上李棠说道。李棠听他说话未做停留，他便跟在身后继续说道，“也是，他们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怕是栗妃做了皇帝这些家伙都得告老还乡。”李棠瞥他两眼他浑然不觉，脚步不慢依旧跟着，“三哥这要去找三嫂？我跟你一道去吧。”

李棠又瞥她几眼，冷声开口，“不用。”

“三哥别这么小气嘛。”李烨挂了笑，“长久不见我可有好些话要同三哥说呢，三哥不能有了三嫂就不要我这个弟弟了呀。”

“你昨晚说得够多了。”李棠一顿，勾了嘴角，“这样吧，我把辰惜交给你，你带她练剑也好，读书也好，总之随便你跟她说什么都行。”

“三哥你好生奸诈，这一箭双雕就拔了我们两个眼中钉。”

刚近了寝宫，便听见琴声传了出来，不若以前听见悦耳，反倒是生涩难听极了，想来不该出自柳熙儿之手。李棠面上笑着踏入房门，李烨则是自听着就是嫌恶，进门便见埋首琴案的却是辰惜，李烨禁不住终是哈哈大笑。

“辰惜这琴怎不得三嫂真传，弹的如此怪异。”李烨笑道点着辰惜的小脑袋，“我看啊这琴不适合辰惜，辰惜不如换一个去学。”

“七皇叔定是属牛的，要不然怎听不懂辰惜的琴声？”辰惜小手一停，抬头看着李烨笑弯着眼角，即又转过脸来对着柳熙儿道，“娘亲你瞧，连七皇叔都说我没琴艺天赋，我看我还是不要学琴了吧。”

“我说辰惜小丫头，自己不想学就直说，拉着七皇叔下水作甚？”李烨瞧了一旁噙笑的柳熙儿，道，“你娘亲乃是名满京城的第一才女，琴棋书画造诣皆深，你长大后若不像你娘亲这样，那才……”

“不若娘亲我便像爹爹就是。”辰惜小嘴一张，哼哼的说道。

“哟，人小志气大，好，那七皇叔也看好辰惜，等着辰惜长大后大有作为。”

“那爹爹，辰惜可以不学琴了吗？”辰惜眨巴着小眼看向李棠，可怜巴巴的等着李棠答应。

“辰惜不是和爹爹约定，每学会一套剑法就要学会一套音律么？既已答应，为何不牢记遵守。”李棠板了脸色，稍显严厉。

柳熙儿也拉过辰惜看着她道，“辰惜，切记每一句说过的话，勿忘，知道吗？”就见辰惜乖巧的点了点头。

52、第五十章临朝

这几日来，夏国上下都谣传着女帝降临的言论，盛传是东山再显异象，泄出天机道那栗妃前世乃九天之上仙女，今生转世落入凡间称一世女帝。天降神旨百姓半信半疑，栗妃又再用免赋税，开粮仓的举措彻底拢获了民心。李释急切不安却依旧不敢妄动，李烨那边又不与他连心，眼见着栗妃大权独揽登基在望，叫他如何甘心。

朝政多日未理，积压的奏折如有山高，异国边疆蠢蠢欲动，京城周边又有李释盘踞。栗妃以商议国策为由，召集大臣入宫，更请了李棠李烨一同前往议政。永昌殿外本应再度热闹起来，可这气氛里却又夹杂了几分冷淡。冬日未尽天色亮的有些迟，大臣们的朝服暗沉，一眼望去，只瞧得永昌殿外如一波死寂的潭水，毫无生机。

李棠来时瞧着殿外候着好些大臣极为面生，才记起前些日子暗卫禀告过，栗妃破格提拔了好些青年才俊，而一些顽固老臣则被强行罢了官职，官职空了，想要爬的人就会很多，反栗妃与前程相比，似乎后者更重要些。

栗妃部署一向快而周全，不管是肃清朝中异党，还是围困李释不都令人佩服。李棠站在这些个年前面孔中间，除了不着朝服年纪相仿外，多的便是那浑然天成的尊贵霸气。

这殿外除了候着的朝臣，便还有栗满庭带着的禁卫军，禁卫军走动时兵甲撞击的声音很大，有如撞钟的钟锤在重重的敲击着人心。别说是喘息声，光听着这脚步声，原有的规律也就乱了节奏。隔着人群，李棠抬眼看向栗满庭，栗满庭似有所察竟也望了过来，一瞬撇了嘴角笑得嘲讽，李棠则暗了眸光嘴角冷冽。

“三哥，栗满庭必除。”李烨压低了声音，也在瞧见栗满庭后冷了调子，“此人目中无人，野心极重，若是得势必然先要除去三哥与我。”

“他是姓栗，是栗妃的亲侄子，若然栗妃登基这天下也随着姓栗，如此他最先除去也该是轩儿。”李棠稍皱了眉，“要将轩儿接出宫才是。”

“虎毒不食子。轩儿是栗妃亲生，怎地都比栗满庭要亲的多，有栗妃在轩儿不会有事。我看三哥还是不要担心的好，以免触动了栗妃。若说以后栗妃不在了，三哥在想办法也不迟，毕竟轩儿该需要这些磨练。”李烨止了话音，不在继续，却又在瞧了眼永昌殿后，好奇道，“我在想栗妃尚未称帝，也未到殿前处理过朝政，今日，她会以何样的方式出现？”

“入朝。”李烨话音刚落，宣旨的公公拿着拂尘走到了殿门外，拔高的音调像一颗投石激起了潭水的涟漪。

散着的朝臣列了两边，李棠与李烨各领着左右文武入了殿。永昌殿像是刚刚打扫过一般，雕炉和锦帘的颜色都要比往常鲜艳许多，就是悬梁上的翠玉都比平常更好听了些。李棠站在文官之首，抬眼瞧着平台上的金漆宝座，好似在想着什么。

“恭迎天后入朝。”这一声天后在大殿里不停回荡，震得人心所想各有不同。

群臣下跪恭迎，李棠与李烨相视一眼，也跟着单膝跪了下来。耳后传来栗妃踏入殿门的脚步声，一下接着一下，缓缓经过每个人的身边。待她走过后，俯首的大臣才敢去看上一眼。搀扶她的公公将她一路扶到平台之上，栗妃站到了龙椅前俯瞰着殿下，原来，从这里看永昌殿是如此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