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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就如寻常家宴一样，你们都不要拘谨。”栗妃换下了早朝时的锦袍，仿佛又回到了平常时的模样，“熙儿嫁于棠儿这么久，本宫也就见过两面，以后熙儿可要多进宫来陪本宫。来，本宫赐你一道金牌，可以不经传召直接入宫。”

栗妃难得用心聊起家常，不管用心如何，都让李棠听来着实有些别扭，她已习惯栗妃漠然的态度，和她们之间以往的方式。不仅是她，在李烨眼中栗妃这样实属反常，倒让他在心中不觉提高的警惕。栗妃的阴冷已让他们习惯，就算她想做回最初的自己，也变成了如今这般，仿佛带着面具在刻意装作他人。

“棠儿。”栗妃叫了一声，“国之更替开创新元，本宫打算将国号更为‘新’字，你觉得如何？”

“甚好。天后登基却该用一‘新’字。”

“私下无人时，你还是唤本宫栗姨就好，天后之词留在朝堂上再唤不迟。”栗妃说完，转向一旁的北辰绽，又说道，“本宫原以为，北辰公主只与明珑交情不错，竟没想与棠儿也是好友。既然如此，本宫便将明珑的珑心阁赐给北辰公主，那琉璃殿着实有些偏了。”

“谢天后隆恩。”北辰绽起身谢恩，却也知今后要在人眼皮子底下生活了，李明珑善待于她触动了栗妃，就注定会有这样的结果。

李棠面色凝住，看来李明珑对北辰绽的不同，已让栗妃隐隐感觉不安，可这又让她不甚了解，李明珑处于何种目的，如此善待李明珑。瞧北辰绽神情，知晓处境却是淡然自若，看来，李明珑为何对她好，似乎她自己也并不了解。

许是自己与旁人的感情本就不同，栗妃便觉李明珑此举不符常理，倒是让她抓到了一些头绪。她是很想看看，李明珑会不会如她一样，若真是如此，她或许会留她一条生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可是每个女子最大的梦想。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一个多么具有悲剧色彩的作者啊。。在我求评之后，换来了诸位读者大人的漠然。人生的灰暗与挫败充实在灵魂深处，混合了浮尘在呼吸的空气里东游西荡。。就如同一个讨不到糖的孩子，含着泪水跌坐在地上，等着谁可以给我一颗糖。。。

好伤心啊。。

54、第五十二章福祸兮

女帝登基，更国号新，史载新元一年。登基当日风平浪静，本以为会有一场激战的老臣彻底失了望，李释权衡利弊没有阻止栗妃登基。祭坛里，栗妃穿着赶制的龙袍，在大殿里行叩拜大礼、祭文冗长枯燥的颂扬，同朝的大臣听着祭文随之行礼，一天的重复又一次僵硬了所有人的身子。

女皇只在祭坛祭天未去宗庙，如今更替的朝代已然姓栗，与他李家早无干系，那宗庙也不再是皇家的宗庙。奉承的大臣很能明白其中意思，早就拟了奏章准备上奏，要为女皇建造属于栗家的宗庙。

这女皇登基的仪式又是到了晚上，晚宴中途李棠借酒遁走，留下李烨被大臣们围着喝得不停。皇宫里很久没这样热闹了，先前的日子总是在提心吊胆，或就是想如何阻挠，可当一切尘埃落定时，这些人也就认定了事实，回到一贯的声色犬马当中。

天未亮时离了王府，这都夜深了才匆匆赶回来，饶是她早已习惯了繁忙，这会儿也是乏了。小林子左右伺候着，李棠脸上的疲倦太浓，看得他都不太忍心。他们家王爷一向是器宇轩昂的样子，那里有过这般困乏的倦容。

“王爷小心。”小林子打开王府大门，搀扶着李棠跨过门槛，“王爷是先去沐浴，还是要先看看郡主和王妃？”

“沐浴。”回了王府也就不用端着姿态，李棠难得不若平时挺拔，夜风料峭吹得她不禁一颤，“你去看看王妃睡下没？”若是睡下了，她便小点动静才是。

眼皮似又重了许多，小林子听了吩咐便是离开，到了沐浴的殿门前她抬手便要推门，却在下一瞬凝了动作，眸色一暗后，手上的动作才又是继续。刚才，瓦片上传来极细微的声响，竟有人在她王府上空肆无忌惮，可转念一想，若不是王府里的人，暗卫早已动手。就算擒不到来人，却也不会静若无声。

沐浴的殿内升腾着水汽，迷雾一般，她退了衣物泡在水里，青丝漂浮，却又有几缕挡住了胸前春光。温水拂去了满身疲惫，李棠闭了眸子坐在水中，安静的水面可以看到她皮肤的折影，虽是有些扭曲却掩不住那般美好。

身后传来了动静，却让她勾了勾嘴角，随即便听见一道悦耳的声音，像那钟乳石尖上坠下的水滴，叮咚一声跌进了水里。

“累么？”柳熙儿披着外衫走进。小林子在屋外问蝶翠她睡下没，她便起身走下了床，知晓李棠在这里后，又找了过来，“女皇登基留宴，怎就见你一人回来了？”

“烨儿要多学着应付大臣，我便把他留在宫里了。”李棠转了身子帮柳熙儿退了外衫，“陪我泡会。”说着，抬手迎着柳熙儿下来。

柳熙儿刚一入水先是一个激灵，随后就被李棠揽在怀里，她抬手拂了拂李棠的眉眼，尽是疲惫，“累了？明日早朝还去么？差小林子进宫向女皇告假吧。”

“女皇登基定会大赦天下，到时候柳相和你母亲应该都会被放出来，这般你也不必在忧心了。”柳熙儿的手不在留恋眉间，又慢慢描摹起了李棠模样，才发现这宛如精雕的棱角是如此精致，精致到让她不能罢手。李棠捉住柳熙儿玩闹不止的手，惬意的呼出口气，抿着的嘴角笑容不减。“怎么这么晚还没睡，等我？”

“棠不在我便睡不安稳，小林子来问时我就醒了。”柳熙儿也闭了眼，靠在李棠怀里，“大赦也好，这样就不用担心棠会有事了，等他们出来要是爹能带着娘他们离开这是非之地才好。”

“你姐姐已在狱中过世了，这几日太忙，我只差人好生安葬，未能带你去看上一面。”

“这样也好，大姐心高气傲，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梦，这下也终是解脱了。就不知爹他能不能放下，若还放不下我真不知以后会怎样？”柳熙儿皱着的眉忽又平复，她动了动身子软声道，“不说这些，安静的待会就好。”

第二日到了晌午时分李棠才出了寝宫，推门刹那竟被日光晃了眼，这开春时节，久违的草香在空气中浮动。她深吸了一口，便是挑眉笑了笑，冬日已过，这拂面的风都温柔许多，要不了多久，园子里又该是鸟语花香了。

“在日头下晒也不怕热着。”莲妃昨晚睡的早，大早起去看李烨时，才知他宿醉未醒。知道昨天这两兄弟定是累坏，便吩咐厨房好好准备午膳。她刚叫醒李烨去用膳，这会便过来催着李棠赶紧过去。

“不怕，这春日的阳光不烈，照着暖和。”李棠上前扶着莲妃，笑着说道，“莲姨是来叫我和熙儿用午膳的么？这就去，不该让莲姨等急了。”

“昨日怕是都累了吧，王府里的事便不要操心，只管好生歇着便是。”莲妃一脸慈爱，瞧着李棠眼圈青黑，不由的就是叹了口气，“我已差人去宫里告了假，你和烨儿先休息几日，朝里不是只有你一个大臣，还有好些个让新女皇尽管使就是。”

“莲姨说的极是。”柳熙儿挽好发出来，同李棠一块与莲妃去了前殿。

李烨坐在桌上一脸困倦，昨夜真是被灌得太多，他是怎样回的王府都不甚清楚，只记得李棠在走时刻意忽视了他求救的眼神。待到李棠进来，他便好不客气的说道，“三哥真是狡猾，自己走的飞快像是怕我会拖累了一般，一点不顾兄弟情面就弃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