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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绽看着屋外雨势，好久都没见过这么大的暴雨了，天地间唯有这狂躁的声音最显真是。她心中或多或少的伤怀，大雨打残了花瓣折断了花枝，在如此强势面前，在美下场也是一样，抗争无力。

西林营中的空地上满是大小水洼，踩下去深浅不一，走起来十分不便，可营里的守卫却不敢松懈，比平常还要多打起几分精神。

辰惜身子刚是好转，又遇到这样的惊雷天，夜里就是梦魇不断，起身后便一直赖在柳熙儿怀里，捂着耳朵脑袋都是不敢抬一下。哄了半天都不见哄好，李烨孩子气起来，说辰惜胆小不乖没人疼，说得辰惜哇哇大哭更是紧紧抱住柳熙儿，李烨便被莲妃狠是训斥了一番。

“王爷。”帐里的轻哄声被韩志坤打破，他入账快速走到李棠面前，急急道，“梨大人就得九皇子被李释威逼在西城门那里，还请王爷速速前去相救。”

李棠撩帘出了营帐，都未来及披件斗篷便驾马而去，李烨紧随也是冒雨奔驰。雨势太大，落在身上竟是生疼，若是慢一慢都没法看清前人身影。马上身影疾驰，半夜便湿透了衣衫，如此看，李棠的身形更是单薄。

进了西城门，借着城楼挡住雨势，李棠选了处遮蔽处停了下来，稍多定神才看清对方车辇里坐着李释与李明珑。李释身后跟随数千禁卫军，可这城门暗处却都是李烨的伏兵，梨傲带着李轩被围在中间，弩弓相向僵持不下。

“李释，放人，不然你也休想离开这里。”李烨扯着嗓子喊道，这么大的雨势再大的声音都会被雨声压下。

“七弟，你我兄弟一场，怎就连声皇兄都不叫了呢？”李释轻笑，又对着李棠说道，“四弟知道三哥和九弟兄弟情深，既然三哥想要接回九弟，和四弟说一声便是，何必这么麻烦让梨傲辛苦跑这一趟呢？”

“既然四弟这么说了，轩儿还不随你傲姨过来。”李棠在马上对着李轩招了招手，雨幕太大，这动作都显得极为遥远。

李轩被梨傲护住，虽是惊惧不安，可面上却是不畏坚毅。连日来的恐慌在被大雨浇透那一刻消失不见，从随着梨傲出宫起，他便告诉自己就是死也不要懦弱。他跟着梨傲朝着李棠走去，心头的曙光已能见分明。

“是你。是你。”原本都是在屏息静待李轩和梨傲的靠近，却是从雨声中生生划过一道撕心的嚎叫，不知从哪里钻出一个妇人奔着梨傲而去，嘴中愤骂道，“你这个杀人狂，你杀我全家我要和你同归于尽。”她扯住梨傲的衣服，脸上雨泪夹杂。

梨傲将愣住的李轩一推，“快去棠儿那边。”这才转身面对突来的妇人，她满眼警惕，却又觉得这张脸好生面熟。这妇人只是撕扯推搡，却未出暗招伤她，她便以为是路旁疯妇，刚要动手推开，却听到两道叫喊同时而来。

“娘？”

“柳夫人？”

李棠隐约瞧见是柳熙儿娘亲下马走了过来，可却不知为何柳熙儿也会在此，她眸光一暗抬眼就朝这李释看去，只看李释勾了嘴角戏谑而笑。柳夫人听到柳熙儿声音，忙是松了梨傲迎着女儿跑去。李棠也是走去，余光却见李释同是走了过来。

“娘，你怎会在此地，你和爹不是去了凉州别院么？”雨太大，柳熙儿心疼娘亲便把斗篷取下照在柳夫人身上。

“熙儿，都死了，全家都死了。”柳夫人泣涕不止，却又突然睁大眼睛，指着梨傲步步靠近，“我认得她，就是她，就是她带人把你爹杀了她。”

“傲姨？”柳熙儿不可置信，她转向李棠却见对方脸上竟无情绪，“娘，你有没有看错？”

“不，我亲眼看到她杀死了你爹，一剑你爹就在我面前倒下了。”柳夫人转头又是悲凉，“你刚叫她什么，傲姨？熙儿，她我们的仇人，她杀了柳家上下百余口人啊。”

“棠，这是怎么回事？”柳熙儿看向李棠，她可以相信梨傲杀人，却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这与李棠有关，她需要一个答案。

“熙儿，夫人是我在尸体中救活的，夫人受了重伤一直未能痊愈，所以才没能带她来寻你。”李释走下车辇，衣衫便就湿了干净，他走近看着柳熙儿依旧温和。

“冷御风。”李棠怎会不知这其中阴谋，柳熙儿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此，一旁黑衣的冷御风似要隐没在这大雨里，她眸光再暗朗声唤道。

“王爷。”冷御风走近说得很小声，他低着头怀里还抱着辰惜。接柳熙儿出来时，辰惜死活不要和柳熙儿分开，无奈才将她们一道带了来。

“还有他。”柳夫人又是突然惊叫，“他和她，我都认得，化成灰我都认得。”她靠在柳熙儿怀里，食指在梨傲和冷御风之间划过。她愈发这样精神便是失常，柳熙儿抱住柳母眼睛而下，却只看着李棠不敢置信。

“冷御风，你说，谁让你这么做的。”柳熙儿开口，质问冷御风，看那眼睛却时刻没有离开李棠。

“是王爷派我去天牢营救柳相的。”冷御风依旧低着头，他声音不大入耳却直刺心间。

“你为何要如此？”柳熙儿再问李棠，眼泪婆娑不止，“为何要杀我全家，为何救了又杀了他们，是怕得罪女皇在敷衍我，还是你一直就恨我，恨我们家。”

“熙儿，你在胡说什么？”李棠沉声说道，却不是解释。此刻已然无法解释清楚，何况柳夫人情绪起伏，指证有力，加之冷御风的背叛，无论怎么解释都是无用。

辰惜在一旁被吓的哇哇大哭，挣扎着要去柳熙儿怀中。柳熙儿接过辰惜抱在怀中，道，“李棠，我与柳熙儿至此与你恩断义绝，以后唯有刀剑相见。”

“熙儿。”李棠大惊，又是唤了一声，压制的声音撕扯难耐，却也听得无可奈何。柳熙儿字字如刀剑，剜她心头，不禁也是红了眼眶。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了，呃，开虐了。或许，也不虐吧。要不，后面来章虐身的肉吃。。我在想想啊。。

62、第六十章别似海

柳熙儿将柳母扶稳在怀中又一手抱着辰惜，顺着李释的引领便到了车辇下。李烨人在马上听不见看不清，只瞧着柳熙儿与李棠似在争执，转而又见柳熙儿随着李释走了，心头一掠，跳下马直直冲了过来。他瞧李棠红着眼却没动作，拳头一紧就要是冲过去，却是被李棠一把给拉住。

“三哥作甚？”李烨猛一回头，急急问道，“三嫂又是在作甚？怎可跟着李释走了？”

李棠手上稍一用力，将李烨冲出的身子带了回来，她侧步将半个身子挡在李烨身前，却是没动只看着柳熙儿方向。

柳熙儿到了车辇下，李释本想扶她上马车，竟被她侧了身子躲了过去。李释不解，遂问道，“熙儿是心头恨意难消么？若想报仇有的是机会，不要急在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