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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透了它，他恨透了！

他忽然抓住镜框狠命地用头撞进去，对面，它碎成千万块，千万块鲜红、绚丽的脸，带着绝望的似哭似笑的神情，他用力再向里冲，仿佛是要把自己整个塞入那面镜子。

无数锋利的刀锋切割在脸上，可是，他不觉得痛，一点都不痛。

☆、第19章

龙修风进了医院，是何细香最先发现了他。

脸部的手术进行了十几个小时。叶继勋一直守在门外，咆哮着要求医生一定要让他的脸完好如初，几乎要把枪拍在桌上。

再推出来的时候，龙修风的脸上缠满了纱布，只露出眼睛和嘴。

不断有人探望，大部分被叶继勋挡在门外。

晓夜带了满满一捧金莲，与那花朵的灿然相比，她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她将花朵插进随身带来的白色花瓶里，细心地将每一枝摆好。

龙修风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晓夜弄好了花，倚着窗子，回身来看着他，低声道：“修风哥，你好好养伤吧。”

分别十几天，他每天想念着这个人，想念着他们的从前，甚至有进时候会冲进她的屋子，想像着她就坐在窗前，站在她的窗前，仿佛就能看见她在湖边散步，走在湖边，仿佛她就在前面的石凳上画画，而石凳上，却只是他一个人独坐。

她的脸他已经记得那么清楚，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清晰地浮现，小小的白皙的脸，眉头总是蹙着，有一点受惊的样子，可是，如今她就站在面前，他却怎么也看不清似的。

他想笑一笑，脸上僵着不能动，叹了口气，向她伸出手去，说：“怎么离我这么远，还在恨我么？”不等她答，说：“你看，我已经受到惩罚了。”

晓夜没有接着这话，转头摆弄着花瓶，说：“我这就要搬出去住了，以后……爸爸就靠你多操心了。”

龙修风一起身，痛得一跌，倒在床上，着急地盯着她，“为什么要搬出去？外面很危险……”说完了这句，不由吸了口气，右脸火辣辣地痛着，身上还使不出力气，只得靠在床头，依然盯着她说：“就这么急着避开我？”

晓夜没有再说话，低头绕过床径直向外走。

“晓夜，”他伸手去够，再一次跌在床上，她躲得那么快，犹如躲避瘟疫，她脸上带着畏惧、慌张、和急于摆脱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