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被抛弃的孩子,却又是个从来不会抛弃自我的孩子。他慢慢的爬到一棵树前去寻找自己的依靠,迷糊造成了他头脑的一时的紊乱,低烧使他晕眩,他默默地等待,等待着一个可以解救自己的身影……
“国师,国师。”几声急促的呼唤唤醒了陷入了某些深沉回忆的国师,这个玄衣男子讶异的看着身边的带着金质面具的护法,轻轻咳了一声,抚了抚自己的脸,用着平素那种不紧不慢的声气说道:“怎么?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金质面具的护法深深的埋下了头,似乎是不敢瞻仰眼前这个面容清秀的男子淡定的脸,这个身穿玄衣的男人常常会在微笑的同时想出许多阴谋诡计。
“国师,现在已经过了子时三刻了。”金质面具护法小心的回应着,把面具后的脸隐藏在深深的躬身后面。
“已经这么晚了。”国师从宽大的太师椅上站起身来,将身旁已经凉透了的茶泼洒到地上,又将手抚在了光溜溜的下巴上——他从不蓄胡须,但是喜欢重复这个动作——气定神闲说道:“已经这么晚了,想必那药效已经过了,该发生的事情也应该已经发生过了。是时候该去了,我们走吧。去看看某个风流鬼瑟缩的模样。”他缓缓的移动了步子,随着他的脚步,身旁的几个鬼魅般的影子也跟随着动了起来,也移动着如同鬼魅一样的步伐。
他阔步走出了自己所居住的宫殿,这座寝宫,同时也是他为皇帝齐公贤炼制丹药的地方。平日里金来铜往,浓烟滚滚。而且,为了寻找制作什么长生不老要的药引,许多无辜的性命就葬送在了此地,葬在了那金碧辉煌的炼丹炉中。当初国师入住这间宫殿的时候,齐公贤亲自为这座宫殿命名为寿延宫。而事实上,在这座宫殿整修之前这里几乎是一片废墟,被火烧得全然没有了模样。那时这里叫做“毓秀宫”,是前朝皇后苏若枫消失在这宫廷里的地方。而再向前追溯,其实这里叫做“伏坤宫”,是民顺宗时候七皇子的寝宫。
走到了想要到达的地方,从侍卫志得意满的答话中他听出来在他们戍守的这段时间里没有一个人从这里出来过。他满意一笑,嗯,是预想中的结果。
他大方地踏入了寝宫。
走到寝宫门外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止住了脚步,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襟,情不自禁地笑了,他想到了里面的人一定是衣衫不整而且慌乱不堪的模样。平日素来清高文雅、风度翩翩的驸马,此时此刻,该是有多尴尬,多慌张。国师轻轻的推开了门,心中涌起了一种奇妙的报复快感。
然而,室内没有意想中的凌乱,也没有预料中的惶恐害怕,也没有揣测中的痛哭流涕,他什么也没有看见,除了那一个纤瘦立在宫灯之前的背影。云妃轻轻的将手拢在碧纱宫灯上面,掌控着这间空荡荡而又寂寞的寝室的明暗。
国师惊诧地向四周看了一遍,的的确确,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而那个本应该在这里的驸马已经是不知所踪。他向前走了几步,走进了那个纤瘦的背影,低声问到:“驸马人呢?”淡淡的话语掩饰不住他话语中的怒气。
“他已经走了。”云妃没有转过头来看他,依旧将自己的手指在细弱的火苗上面抚弄着。
“走?怎么可能?他明明服下了我的迷药,不可能走得脱的!”国师终于压不住怒气了,他咆哮起来。
“我怎么知道。我去沐浴回来时,他已经醒了。说了没有几句话,我就放了他走了。明明是你自己制作的迷药不管用,怪不得别人。”云妃冷冷笑着,轻轻将那室中唯一的光明吹熄了,然后她抬起头来在黑暗中注视着那因为生气而使太阳穴不断跳动的男人。
国师心头火起,上前几步,狠扼住面前这个羸弱女子的手腕,恶声道:“成事不足,你怎么可以轻易的放了他离开!就算是他没有中迷药,你也有本事把他留住,至少留到我到来。门口的侍卫说没有人从这里出去,这样一来,分明是你把人给放走了!今夜在他的酒中下迷药,将他的轿子移花接木,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收服他的机会,你居然——”说着,他阴兀的眼神在黑暗中闪着光芒,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云妃痛得哼出了声,猛然挣脱,推后几步,调整了自己的呼吸,轻轻揉搓着自己的手腕说道:“你这是做什么?他走前明明答应了我要保怵儿,也算是达到了目的,难道非要以我和他的一夜风流作要挟?”
玄衫听了这话,背手转过身去,平静着自己的怒火,深深呼吸几次,终于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面容,转过身来,彬彬有礼道:“贫道一时愚鲁,粗暴了些,望娘娘原谅。既然驸马已经答应了要保六皇子,那么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娘娘这一夜,辛苦了。”
云妃怔怔看着他,前后态度的转变不过一个瞬间。她忽的目眩神迷,一时站立不稳,倚在了墙上。许久,她整理好了思绪,抬起一双因为心碎而迷乱的眼睛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从一开始你就要利用我,利用我的身体?十年前是这样,今夜也是这样。你到底是要达成什么样的目的?你现在已经是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什么要将我和怵儿推入争斗之中?你到底是……”
“娘娘不要再说话了。”玄衫彬彬有礼地打断了云妃的诘问,“夜已深,说太多的话只能徒增疲劳。臣自然是尽心尽力的想辅佐出一个明君。而为齐王铺路少不得开路人,驸马就是这样一个人。娘娘请安寝吧。微臣退下了,顺便,也去看看驸马是否安然回到流筝宫了。”他昂起头,坦然地转身出了寝宫,只留下云妃一人在空荡荡的寝宫之中怔愣,但不久,这种怔愣就化作了伏地痛哭。
“国师,现在怎么办?”带着棕色木制面具的护法悄无声息的从一棵树后躬身走了出来,到了国师身边。
“还能怎么办?这个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国师余怒未消地说着,恨恨的挥了一下宽大的衣袖,“若非她是六皇子的母亲,我早就想法儿除了她。现在,她还得活着。”他阔步向前走去,身后几个鬼魅般的影子依然追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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