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说她堂堂天朝公主,本可以高枕无忧地在家相夫教子,何苦跑出来颠簸流离呢?”
“……”
“啧啧啧……”
“……一年半以前我在武侯祠住了几日,那时候听说是十年前——如今是十一年了吧——蜀都城中有个有名的天才少年郎,三岁能诵,五岁成文,十岁事事通透,经天纬地。”枫灵突然莫名开口,说了一通不相关的事。
尚毓尘却渐渐变了颜色:“杨枫灵,你想说什么?”
枫灵不易觉察地一笑:“据说那人还是诸葛孔明的后人,是诸葛家如今当家这一代排行第九的老幺,从小住在武侯祠……长相英武阳刚,颇得女子喜欢……”
尚毓尘声音中带了怒:“杨枫灵,你知道得太多了!”
枫灵昂首笑道:“略知一二,略知一二。”她看着尚毓尘仍是平静的面庞,知道她还未至暴怒,便继续说道,“啧,我似乎听说,镇南王爷十分喜欢此子,几次想将他收为义子……”
“住嘴!”尚毓尘怒喝着,将手高高扬起,向枫灵扇去——
眼前光影重叠,如雷如电,轰然炸开在眼前的,是那个一袭白衣,撑伞立在武侯祠前颀长伟岸的身影——
“草民诸葛俊,参见王爷,参见郡主。”男子没有向着蟒袍冠冕的镇南王行跪礼,只是稍稍欠了欠身,阳刚的面容明明没有带笑,眉目间却自带了几分风流气度,唇角雕刻一般上扬,好似随时带着讥诮——这份倨傲的神情叫彼时不过十五岁的尚毓尘微微蹙眉。
向来不怒自威的镇南王对着诸葛俊却是和善得很:“呵呵,九郎不用和本王多礼——尘儿,这是诸葛家的九郎诸葛俊,字秀林。”
“秀林,你叫秀林,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秀林么?”尚毓尘看不得有人比自己还倨傲,忍不住开口想挫挫他的锐气。
“错,是‘林中秀木,风须避之’的意思。秀林所到之处,风雨咸避,为我让路。”诸葛俊潇洒一笑,眼光流转,身子微侧,便望向了远方,哪怕他极目所在,是百丈高的层层山峦,却仍然将目光投远,好似高高的峨眉也遮不住他的目光。
他身量极高,这一个转身,将阳光当了个严实,侧颜只剩了个轮廓,却是透出了光亮来,映在夕阳灿烂的光芒下,也映在了二八少女的心头。
原来,动心一词所言不虚,遇到了那个“有匪君子”,心真的是会动的。
关心,则乱。
……
枫灵眼疾手快地擎住了尚毓尘的手腕,轻轻摇着头将她的手放下:“啧啧啧,郡主莫急,大家闺秀不可如此粗鲁。”她说话鲜少如此刻薄,平常便是斗嘴也是逗笑多于挖苦。
尚毓尘盛怒未平,喝道:“杨枫灵,你吃准了我不会一怒之下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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