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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瞠目结舌地瞪着张守宁,他明白张守宁话里指的是谁,很久之前张春就已经把张守宁一家当成了亲人,这个问题他自然希望谁也不要死,而问题的本身在此刻问出来显得别有深意,他却想不明白。

“既然答不出来,你就回去吧!”张守宁漠然说道,然后转身往屋外走。

“二叔。”张春叫住张守宁,等他转过身来,张春继续说道:“你还没告诉我,春江哥到底怎么了?真的死了吗?”

张守宁脸色一沉甩手离去,张春愣了一下跟出去,却没看到张守宁的踪影,于是他往大堂那边走去。

雨越下越大,院子里的山风吹来张春不由瑟瑟发抖,他快步走到张春晓身边,火盆里的纸钱烧得很旺,张春顿时感觉到一阵温暖。张春晓转头看了看张春,先是一惊,接着嘴角一撇就哭了起来,还边哭边说道:“张春花,你说他平时没事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怎么会,怎么会,张春江他怎么会死!”她说着干脆放声大哭起来,张春看得出来之前她一直都憋着。这时院子里响起了哀乐,不是音响放的那种,而是传统的锣鼓,几个老人坐在一角面无表情的敲打着,混着张春晓的哭声,给原本就灰暗的空间又平添了一股死气,仿佛世间万物此时都在衰败一样。

张春抱住张春晓的肩膀,抹了抹她脸上的泪,轻声说道:“春晓,还记不记得那时你跟我说了什么?”张春晓停不住哭泣,肩膀不住地抽搐,她看着张春摇了摇头,张春接着说:“你说,我们是一家人,叔娘走了我还有你们。”张春晓点了点头却哭得更加大声,紧紧搂着张春的脖子,眼泪全抹在张春的衣服上。

按照习俗,如果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尸体必须要在家停满三天才能入土,而这三天一直在下雨,时大时小却是没停过,将原本和煦的小镇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下。这三天张春一直陪着张春晓就如那时他母亲去逝张春晓陪他一样,至于张守宁他甚至连面也没见过几次。闲暇的时候张春想了许多问题,包括在酒店张春江问他的那几句话,确实如张春江所说,他的记忆并不完全,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是因为经历了一次死亡造成的,但有人问起他才发现他不记得的事远不只这些,以至很久之后他都会想如果不是先接到张春晓的电话,他是不是当时就完全相信了张春江的话,那么以后的事会不会变得不一样。但是现实往往没有如果,就像张春趁没人的时候走近棺材去确认里面躺的是不是张春江一样,因为心里的疑惑压过了悲伤,只有当张春晓哭的时候他才隐隐觉得难过。经过张春三番五次的验证,棺材里确实躺的是张春江,但也因为如此反而更令他疑惑,如果张春江确实死了那带走夏树的人又是谁,如今夏树又身在何处,是否安好,这些问题都令他惴惴不安。直到最后一天的凌晨,张春晓一连几天没睡终于支撑不住被张春硬拖去睡觉,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出殡,张春坐在棺材前烧纸,他知道张家早逝的后人都是要埋进张家祖墓的,他打的就是跟进去看看的算盘,却没想后过后面发生的事。

雨一直在下,一般来说夏天这样连续下雨是不正常的,结果往往就是涝灾,镇前的那条河明显水涨起来了。此时院子里除了两个守夜的大汉就只有张春在,张春缩着肩膀对着面前的火堆,连续几天下雨气温降了不少,他缩了缩脖子感觉一股冷风直接灌进了身体里,浑身一颤。他抬起头来,不知何时院子里的灯都灭了,那两个原本在喝酒的大汉如同被定格的画面保持着一个动作不动,四周安静得只有稀稀哗哗的雨声,张春却仿佛什么也听不见般,他直了直身却没站起来,因为他看到一群黑压压的影子正从大堂两旁的通道涌出来,惊恐如同蚂蚁爬满了他全身,感觉头皮一阵发麻。面前的火堆不知何时已经熄灭,院子里唯一的光源就是棺材前的长明灯,一明一暗的闪烁,张春不自觉摸了摸口袋,除了夏树的那块玉环什么也没有,他根本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身上连张护符都没带。那些影子走出来,在离张春几米远的地方他终于看清了是什么,正是他见过很多次也无法对其免疫的多脸黑影,那些黑糊糊的脸此时仿佛都带着邪气的笑容,就像在酒店时的张春江一样。张春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缓缓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就在这时棺材里突兀地传出两声闷响,张春转头忘过去,只见本该在躺在里面的张春江此刻突兀地坐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春。张春猛然吞了吞口水,不敢出声,而那些黑影就像没看到张春,直接到了棺材前,严严实实围了好几圈,由于被挡住了视线张春看不见黑影对张春江做了什么,等它们再动起来时张春江被簇拥在一堆黑影中间朝着它们出来的路走去。

“春江哥。”张春脱口喊了一声,张春江和黑影都同时停下来,转头盯住张春,张春全身寒毛一竖,身体僵住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停了。张春江对着张春笑了一下,那个笑张春看得异常清晰,然后那些黑影也同样跟着一笑,张春不禁吓了一跳,然后感觉大脑越来越重,身体快要支撑不住,最后嘭的一声倒了下去。

☆、第四十九章分别

“春江哥被带走了!”张春大呼一声猛然起身,结果头撞在硬物上面,又重新躺回去,他揉着额头睁开眼睛,四下一片漆黑,伸手一摸上下左右全都触手可及,直觉告诉他现在他是躺在棺材里面。想到这个张春不禁想骂人,这是他第几次跟棺材扯上关系了?敢情当年该把名字改成张官财,说不定就没这么背,还能升官发财。他想着伸手推了推上面的盖子,虽然很重但还是动了,心中一喜,手脚并用没两下盖子就掉了下去发出一声重响。张春坐起来,四下仍是一片黑暗,但却不是伸手不见五指那般黑,就像没有月亮的深夜,总是透着一丝光亮,却什么也看不清,这种感觉令张春感到很不安。他身上没有任何可以照明的东西,连手机都放在了房间里,只得凭手感沿着四壁摸了一遍,确信他确实是躺在棺材里,然后猛然惊觉什么跳起来翻出棺材,却不料这棺材没在平地上,促不及防地摔下去,这一下着实不轻,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张春慢慢站起身,终于神经紧张起来,那一点微弱的亮度让他不至于觉得自己失明,但那恍恍惚惚的光影仿佛四周满是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他神经质地不断来回转头张望,好像所有想要吞噬他的怪物永远在他身后。

啪!啪!啪!

不知从何而来的脚步声倏然而过,四下又安静下来,只有几声,张春还没来得及分辨出是从哪边传来的,神经顿时绷到了极限,他不敢出声,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向。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又再次响起,这一次张春听得很真切,那声音明显是在向自己靠近。他盯紧声音传来的方向,仿佛看到什么却又分辨不出来,他恨不得把眼睛挖出来扔过去看清一些。时间变得漫长又迅速,脚步声越来越近,张春眼前却仍只看得到一片黑暗,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小心往后退去,企图拉远与脚步声的距离。但是脚下刚移出两步,他就撞到了一个硬物,凭直觉他身后是个人,但是触感冰冷僵硬,张春嗖的一下直起身,却被身后那人扣往肩膀,他感觉那人的头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不要动’。这个场景张春顿时感觉无比熟悉,那个声音也如此相似,在他被宋祖扬带进地下灵堂那次,把他按进棺材里的‘人’和此时身后这位,张春强烈感觉是同一位。就在张春他考虑这种可能性的时候他确实一动没动,他深呼一口气正想开口,在脚步声左边六十度的方向突然亮起一盏灯,一盏仿佛是上个世纪的油灯,而举着那盏油灯的人竟然是纪无忧,张春眉头拧在了一起,却怎么也不能把所有的事联系在一起。而原本黑暗的空间里有了灯光,张春终于看到了一些东西,在他面前不远处是口通体漆黑的棺材停放在棺床上,看起来极为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在光线所及之处并没看见墙壁,张春推测这可能是个极大的墓室,地面很是平整,石板拼贴得几乎没有缝隙。张春下意识想回头去看身后却被一双冰冷的手掐着后颈无法转头,那感觉令他毛骨悚然。纪无忧走到张春面前,油灯凑近张春看了看,再瞥了张春背后那位一眼。

啪!啪!啪!

脚步清晰地传入张春的耳朵,纪无忧的出现让他一时忘了那惊悚的脚步声,此刻在注意到心里又是一惊,脚步声已经到了光线的范围之内。张春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着身后坚硬的胸膛,他动了动唇却没发出声,此刻他说不出自己是害怕还是惊慌。油灯昏黄的光线映在迎面走来那位的脸上,那张脸张春可以说极为熟悉却又陌生,随着他越走越近张春确信那确实是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他全身漆黑,看来与多脸黑影很像,唯独脸上是正常的肤色,但四肢不是长长的没有关节,而是正常的人形,就像一只人形黑影带着张春的脸皮。这场景在张春看来实在诡异无比,右手不自觉挥动想要抓住什么,强烈的不安让他有些无所适从,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握在他手上,耳边又想起一句‘不要动’。张春忽然觉得身后的‘人’并不那么可怕,甚至没有恶意,手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冷静了几分。面前的黑影停住,雕像一般静止不动,张春下意识避开那张脸转头看着纪无忧问道:“无忧,这是什么地方?你是来救春江哥的?”

“嗯,春江的事不用你管,上去吧!”纪无忧冷淡地说道,漠然看着张春。

张春一脸莫名其妙,他是被谁放进棺材里的?他倒下后又发生了什么?张春江在什么地方?纪无忧又扮演什么角色?这些疑问他全都不明白,而此时的纪无忧不再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他温和的外表隐藏着什么张春不知道的东西。

“你走吧,张春江他无论怎样的结局都不怪你,但你在这里百害无一利。”纪无忧继续漠然地说道。

张春紧咬着牙,忍耐着想揍人的冲动,纪无忧的态度狠狠刺伤了他,此刻张春江已死这件事才真正在他心里散开,悲愤交加。心里压抑的情感暴发出来,无论是对张守宁还是张春江他从没当过外人,现在却被排挤在外令他难以接受。张春垂着头,低声问道:“春江哥真的死了吗?”过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回答,地上的灯光开始移动,他抬起头来,纪无忧已经转身离去,那个有着和张春一样脸的黑影跟在他后面。张春想再说什么却被拉着往另一边走去,脚下踉跄几步差点撞上前面的背影,借着最后一丝光线他看到了那件黑灰色的清式长衫。

“太爹爹!”张春试探地叫了一声,光线已经完全隐去,张春感觉到那只握着自己的手僵了一下,然后停住脚步。张春转到他面前,脑中浮现出那张他见过四次的脸,缓缓开口:“你是夏树,是张尧年,对不对?”语气仿佛在诱导他点头一样。对方没有出声,张春试着靠近他,一手摸到他的手臂再滑到他的腰际一把抱住,另一只手落在他脸上,用带着情欲的声音说:“是你,对不对。”此刻张春感觉到被他抱住的身体并不是那么僵硬,甚至有点微弱的温度,真实的触感仿佛他抱住的是个实实在在的‘人’。

“花儿。”他低低地喊了一声,又陷进了沉默,而黑暗让张春无法看到他此刻的表情,等了许久,静默的黑暗快要令张春承受不住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被一张冰凉的唇堵住了嘴,不自觉抽了一下嘴角,随即迎上对方的唇舌肆意地啃咬吸吮。即使是不一样的身体,但每个动作张春都觉得无比熟悉,双手所触及之处仿佛都曾被自己抚摸过无数次。等到对方亲够了,松开张春的唇,张春的胸膛不住起伏着,淡淡说一句:“我爱你,夏树。”

“嗯。”

张春听到轻轻一声,然后感觉到对方转身的动作连忙拉住又贴上去摸着他的脸狠狠亲了一口,说道:“说你也爱我。”

瞬间安静下来,此刻张春恨透了这黑不见底的地方,即使近在咫尺却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张春只有静静等着他回话,许久之后终于在黑暗中响起一句:“我没资格。”

张春顿时甩开他拉住的手,骂道:“你他妈倒说说,怎么才够资格?我不介意你是不是人,也不怕死!你情我愿还不够?”

“他没说过他愿意。”

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张春先一惊,紧接着站到夏树旁边警觉地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直到下一句话传来张春才分辨出那是另一个‘张守宁’的声音。

“既然都到了这里不如在此做个了结。”

声音已经近在眼前,张春故意敞着嗓子喊道:“二叔,您在说什么?”

黑暗中的张守宁冷哼一声,说道:“年儿,无论是你还是张春江都破不了这局。”

“我叫夏树,不姓张。”夏树冷冷说了一句,拉起张春转身就走,黑暗中并没失去方向,张春猛然发觉当鬼也是有好处的。

张春愣住不动,扯住夏树的动作,张守宁对夏树的称呼让他不禁揣测起其中原由,如果从称呼上来说这个‘张守宁’应该是张尧年的长辈,也就是说张守宁被一个比夏树更老的老古董附身了,张春不由有点幸灾乐祸。随即又想到如果真是张尧年的长辈那会是谁?难道是张儒文?想到这里张春又忍不住想冲过去拧着张守宁的衣领质问。

“站住。”张守宁突然大声喝道。接着张春感觉黑暗中身影晃动,传来细细的闷响。

夏树猛然推了张春一把,声音沉得冷冽,说道:“这里面你拦不住我。”说着他顿了两秒,目光转向张春的位置说:“你常说认命,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我的命就是他。”

张春猛然一震,他看不到夏树说话的时候看着他,但他直觉夏树说的是他,一时间有些失神,任夏树拖着他前进,等他回过味来嘴角不自觉上扬,心里什么地方却像被灌了风进去,他拉住夏树幽幽问道:“那句话的意思是你也爱我?”夏树并没出声,站着不动,张春想象着夏树此刻面无表情的脸,又或是在黑暗中狠狠点了一百遍头。于是,接下来都默契地不再开口,默默前进,走了大约十来分钟的时间。虽说地面很平整,前面又有夏树带路,但出于人本能对黑暗的顾忌,张春走得很慢,所以他们也并没前进多远。夏树突然停下来,放开张春在墙上摸索,手掌拍在石壁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张春小心问道:“有机关?”话刚落下他就感觉脚下一空往下掉去,最后一刻张春扯着嗓子骂道:“张尧年,你他妈混蛋!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夏树轻轻一笑,对着地面上的空洞说:“花儿,离开张家镇,不要再回来。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相信我。”

“信你妹!”张春仰着头喊道:“张尧年,你把夏树还给我!你回来,夏树!你回来!夏树,夏树!”等了半天上面都不见声音传来,张春终于意识到夏树是真的扔下他了,嘴里骂了一句从地上站起来。他掉下来的地方刚好是个沙坑,就像专程为他准备的,从三米多高的地方摔下来全然没受半点伤。张春看了看四周,他所在的地方是条甬道的尽头,而墙壁相隔一段距离就点了一根火把,空气里飘浮着一股像熬油一样的味道,张春不禁捂着鼻子朝头顶看了一眼,他掉下来的洞口已经封往,他没有听到任何声响,甚至看不到洞口存在的一点痕迹。于是张春又骂了一句,悻悻地沿甬道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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