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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歌嘴角扯起一抹笑，道：“早疯了。”说罢，便走到床边，对着墙壁侧躺下，喃喃道：“从十几年前的那日起便疯了。”也不待梓夜答话，径直睡去了。

梓夜只觉得口中发苦，望着窗外明月，愣怔了许久。

下山的事情便这么决定了，李寄卿听闻墨歌的决定大喜过望，施了一礼，道：“多谢了，有墨歌作陪，此次的事必会顺利不少。”

墨歌含笑看着他面上难以自抑的喜色，又将目光放到不远处的大殿上。梓夜被师父叫去了大殿，不知又说了什么，这样想着不由地露出担忧的神色，却见梓夜已随着师父从大殿出来，忙迎上去，悄声问道：“师兄，师父同你说了什么？”

梓夜瞥了他一眼，道：“只是交代我们此次不要鲁莽，李寄卿不简单，我们要好生处理。”

墨歌似是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道：“原来只是这样。”

此行去洛炎极为顺利，李寄卿心中焦急，一路快马加鞭，只行了两日便到了洛炎城。

一路上，雀儿神情间虽有些怏怏，但看到沿途事物也掩不了眼中的好奇。梓夜看在眼里，便同他说了一路的话，雀儿对他的好感也不由地大增，见到墨歌却仍是一脸爱理不理的模样。

梓夜无奈，趁着打尖时私下里问了雀儿，不料雀儿说道：“墨歌看起来便是一脸奸诈的模样，当日还拔了我的羽毛，他哪里知道就算只是一根羽毛，拔去了也是极痛的一件事呢。”

梓夜闻言哑然失笑，道：“原是那日伤着你了，可是，”望了望正同李寄卿说话的墨歌，道：“他哪里看起来奸诈了？”雀儿皱了眉，犹豫道：“反正，没有梓夜看起来和顺。”说罢又笑道：“梓夜和李……李大哥一样都是很好的人呢。”他说道李寄卿的名字的时候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梓夜敏锐地察觉到了，却没有多问，只是看着雀儿的眼睛默然不语。

雀儿闪躲着他探究的目光，轻声道：“梓夜，我们吃饭吧。”

梓夜笑着应了，看着不断拨弄着碗里那一根菜叶的雀儿，暗想道：“谁能料到当日看起来有些阴狠的少年竟是这般天真可爱。”

“雀儿，你多大了？”梓夜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

雀儿抬起头，抓着筷子一脸思索的表情，道：“大约有一百岁了吧。”梓夜愕然，道：“我还当你少说也有好几百年的岁数了，没想到才这么点大。”雀儿赧然一笑，道：“以前在山里遇见一位高人，他给我吃了一颗丸子，从那以后修为大涨，若是在以前……”话未说完，便又住了口，梓夜疑惑地望着他，他也不说话，只是将头偏向一旁，看着一旁的李寄卿，叹了口气。

若是在以前，便是连一双手都化不完整的。

作者有话要说：点击和评论君他们都si掉了...好挫败...不过，我会努力填完的！~【改了下bug...继续小修...】

☆、羽衣曲（8）

洛炎王府早在事发便已查封，相传那日从王府中搜出伪造的黄袍玉玺等物，这下子便铁证如山，任凭成王怎么狡辩也是无济于事。

墨歌在沂山曾问起，成王将谋逆的证据放在哪了，不料李寄卿竟说，王府中压根没有什么证据。墨歌有些玩味地回想起这事，既然没有证据，那王府中搜出的黄袍玉玺又是哪来的，想着不由地冷笑一声，皇帝不愧是皇帝，保不准那杯酒也在他的计划中，他们不过是做了枚棋子而已。

刚一到洛炎，李寄卿便有些迫不及待去了王府，王府所在的东街本就行人稀少，成王东窗事发之后更是无人敢走。

看着有些落败的王府大门，李寄卿的面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墨歌在他耳畔低声说道：“瞧一眼便好，王府既已被封，小王爷必定不在里面了。况且，”他四下张望了一下，道：“成王余孽尚未肃清，说起来你也是其中之一，我们还是不要太过招摇的好。”李寄卿觉得有理，只能长叹一声，临走时转头又瞧了一眼王府，直到墨歌在身后催促，才有些不舍地走了。

到了客栈，梓夜领雀儿去了房间休息，墨歌要了壶热酒，和李寄卿一同去了另一间房内。

“来，喝杯热酒暖暖身子。”墨歌替两人斟满酒，招呼道。李寄卿心不在焉地端起酒杯，却并未饮下，墨歌摇摇头，叹道：“李先生，你与其在这担心，倒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李寄卿握紧了手中的酒杯，皱眉道：“墨歌可有办法找到这次肃清的名册？”

墨歌将酒杯放至唇边，微微一笑道：“我试试。”说罢便将杯中酒一饮而下。“不过，你这张脸太过招摇，洛炎城内认识你的人不在少数。今日我见那店小二看到你愣了好久，幸亏我机灵施了个障眼法，蒙混过去了。”

李寄卿一愣，自嘲道：“瞧我糊涂的，还是墨歌想的周到。”

“你这叫关心则乱。幸好我跟来了，说吧，这次你要怎么谢我？”墨歌玩笑道。

李寄卿正色道：“若是能找到小王爷，李某此生任凭墨歌差遣。”

墨歌摆摆手，道：“没那么夸张。”说罢狡黠一笑，道：“我只求先生帮我做一件事便好，日后有需要，还望先生不要推辞。”

李寄卿笑着应了，被墨歌这么一打岔，心里竟觉得轻松不少，抬手将那酒饮尽了，刚一入口，便赞道：“好酒。”墨歌笑着将酒斟满，道：“不知先生可否告知，为何如此关心那小王爷。”却见李寄卿苦涩一笑，道：“不瞒墨歌，这小王爷先天不足，有道士为他批命说是前世带来的怨孽，若是能遇上有缘人这生便可无病无灾，平安一世。”

“哦？”墨歌饶有兴致地一挑眉，道：“先生便是那道士口中的有缘人？”

“这……”李寄卿犹豫，道：“不好说，我只知晓当日因缘际会之下进了王府，见了小王爷竟有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大约还真是前世欠下的债。”说罢苦笑一声，复又喝起酒来。墨歌举起酒杯，道：“想不到先生还是个性情中人，墨歌敬先生一杯。”

“说起来，第一次见了先生，久闻鬼书生的名号，只当此人阴狠，当时有些冒犯，还望先生见谅。”墨歌回忆起当时在王府初遇时的场景，竟有些感慨。

李寄卿淡然一笑，道：“不妨，在王府确实做了些不光彩的事，说起来李某也称不上什么正人君子。”

“先生这般诚恳，也总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好多了。”墨歌哈哈一笑，道。二人相识一笑，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这般谈的正投机，梓夜走进门来，墨歌笑道：“雀儿又睡了？”

梓夜摇头，道：“哪能啊，方才在看书，让我教他识字呢。”说罢话锋一转，道：“倒是你们聊的可开心？”

“自然开心。”墨歌答道，李寄卿起身朝梓夜行了一礼，道：“这两日我担心小王爷的事，雀儿那边劳烦梓夜照看了。”梓夜笑道：“你不用朝我行这么大礼，雀儿天真可爱，我也是喜欢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