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表达什么?!!”安纳斯才不懂所谓的中医学呢,但一听到“肾”,反射条件般就想到了“肾虚”这个词汇,感觉很不好。他侧脸盯住莫悱。
“安先生,太阳被云遮住了。”莫悱的思路有时可是非常人的转向快,他说:“我觉得很快会起风,穿上衣服吧。”
安纳斯觉得莫名其妙,但他会乖乖穿上衣服他就不是安纳斯塔西亚了。
“有病!你脑子也进水了吧?考试之前做个开颅手术如何,说不定还能多得几分?”
“嗯,我马上就要高考了。”
听这语气有点忧心忡忡,安纳斯暗嘲猪仔果然是低脑容量的生物,不就是答几道题目吗,至于这么担心天塌下来了的样子?
“高考高考,对你很重要?设立高考的华国真是奇怪,你们也是,为什么一定要参加这种考试?”安纳斯还听说还得交报名费,那还考个屁啊,交了钱找罪受吗。
“如果不参加高考,就没有进入大学学习的资格。”
“那么,大学对你很重要?”
“嗯,我希望能进入大学学习,因为听说大学和小学、初中、高中都不同,我想知道那种不同究竟体现在哪里。”
“随便找所学校去听课不就行了,其实你还是不用参加高考,对吧?何必找那么多理由,明明就是想要那一纸文凭,图个名校的虚荣罢了,装什么清高?”安纳斯还是在华国生活了不少年的,当然清楚华国的人情世故,懂社会为大部分青少年定下的轨道:上个好的小学,上个好的初中,上个好的高中,上个好的大学,找份好的工作,这样生活才有保障、个人才有资本去成家立业,得一生安稳、任岁月穿梭。
——可是生活有保障又能如何?不就是有自己的地方住、天天有东西吃吗?安稳的一生又如何,安稳到头不都是死吗,无趣极了。
两人还是并肩而行,脚步不急不慢。谈话间,夏阳果然慢慢的隐入了云彩的后面,湖面上粼粼的波光不见了,云的阴影笼罩住这方天地。
同脚步一样,莫悱的回答也不急不慢,他说:“安先生,你总是看着结果,这样也很无趣啊。”
“你怎么又读心?!!”
“我没有,只是安先生把想法都写在脸上了。”
安纳斯刚想发作,被莫悱的话打断,“如果只是为了找份高工资的工作而上大学,确实没有必要,因为有过没有学历而成功的先例,而且最近,‘学历无用’的观点很流行。”
“但是,大学是一种经历,人们即使走弯路也想尝试的经历,总觉得很特别,不由得也想自己尝试一下了。虽然花费无用功的可能性很大,如果是一种从未经历过的经历的话,也很不错。”
莫悱说着大学,却突然绕到安纳斯面前,垂下眼,抢过安纳斯搭在手臂上的衬衫,抬起安纳斯的手臂就替他套袖子,动作快得不像人类,让动态视力不错的安纳斯都没反应过来。
为面前的人扣好最后一颗扣子后,莫悱才抬起眼来,面色平静的说:“走弯路也能很有趣的,安先生。”
安纳斯的嘴角都快抽筋了。
这是在搞哪样啊,死肥猪。
有病啊他,什么弯路不弯路的奇怪!总感觉自己好像上了他的套似的?!
“前面是路的尽头了,我们返回吗,安先生?”莫悱放下手,淡淡的问。
“我返回,你接着走。”总觉得很不爽,被一头猪戏弄,尊严何在?!
“安先生不看着我,我可能踏进泥坑呢。”
“大晴天哪有泥坑?!!!”
“嗯,也对。”莫悱偏头,似乎露出了一丝套话得逞的笑意。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古人的话就是概括精辟啊,甚喜甚喜。
回住院楼的路上,安纳斯一声不吭、脚步飞快,莫悱默默地跟在后面,在心里笑了个够。
就算是夏日,在不被阳光照射到的阴影处,还是阴凉凉的。两人回去的一路就是阴凉凉的一路,如果安纳斯还是裸着上身招摇过市,感冒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至于安纳斯有没有理解莫悱的苦心,那就有待考证了。
在经过可以远远看到那个有着拉二胡的老爷爷的水中小亭的地方时,莫悱的脚步慢了一下。
老爷爷还在那里,但停止了拉奏,而是抬头跟一位高个子女性说话。
那位高个子女性好像感觉到了莫悱凝视她的视线,凤目马上望过来,与莫悱远远的面对面了。
她真的是很高,穿着白衬衫和黑色紧身裙的白领套装,气质倒是很适合在秋叶纷飞的季节穿米色的长长风衣。她的目光就像猎鹰一般犀利,就算隔着大半个人工湖的距离,她也像能把莫悱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似的。
莫悱的视力也不差,他看到高个女性拧起乌眉,脸色变得十分沉凝,配合她一身精干的气质,莫悱突然觉得自己就像等着挨批的外企里的小干事员。
拉二胡的老爷爷也望向莫悱。虽然他戴着老花镜,毕竟年事已高、视力退化的厉害,他看不分明,就问了问旁边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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