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祈月烬忍不住在心里叹息。
原来这就是爱,这样啊。
既然如此深爱,为何莫悱身处她的班级三年,她却无视了三年?
在不同的床上也说着深爱,到达权力的顶端后,却逼得那些为她痴迷的男女割腕跳楼,以嘲笑他们的绝望为乐。
为什么突然开始寻找了呢?因为长老们迫切需要灵能突出的下一代。她身为家主,如果想继续站在众人之上,就必须孕育出最有力量的孩子。
本来被遗忘至虚无的、自己的脸突然清晰,撒网似的搜查迅速铺开,她这才发现莫悱,发现自己。
为什么还容忍着安纳斯和自己相处呢?爱情最大的特征,难道不是独占欲吗?
那是因为,长老们在接班人这一问题上,争执不休,似乎领养外面有能力的孩子,也可行了。
她就犹犹豫豫,提起刀又放下——她并不喜欢孩子,更怕生孩子的痛楚。如果可以避免,就尽量避免。
自己对她来说,是个什么呢。
幼年,是亲近后拿来炫耀的强者;成年,是用作挡箭牌的神像。
和她看着雪中的山茶花,就知道她内心娇纵毒辣的一面了。只不过认为是小孩子,莫要纠结,她喜欢就好。
结果,她的歹毒放浪却愈演愈烈,竟然到了玩弄爱情,这一世间最伟大的神秘的地步。
看着祈月泠泪光闪烁、充斥希望的眼,祈月烬慢慢的开口,用最简单的话语打破了她的念想:“我不爱你。”
但,是祈月烬瞧轻祈月泠的本事了。
只见她瞪大眼睛,无言半晌,开口竟是说:“我知道,您喜欢那个男孩。以前大家就在说了,您不近女色,说不定好男风,可您就算爱男人,也是需要孩子的吧?我愿意为您生孩子,我——”
祈月泠消失在火焰里。
强制传送走那个疯狂的女人,祈月烬又是一口污血蹿上喉头,这次他紧捂腹部,万分痛苦的咳嗽着,背部弯曲,就像迫于风霜、不得不垂颈的天鹅。
施哀诉冷漠的看着,那桌上泛黄的报纸染上血污,星星点点,而厚黑皮的相册则是要被血穿出一个洞来,黑血淌下封皮,在桌上铺开一汪小小的血泊。
他就那么咳着,似乎心肝肺都要咳出来。就像以前患了痨病的人,只能咳嗽,天天的咳,一咳一口血,因为被人避而远之,只能和自己肮脏的血一起,踏上不归路。
施哀诉只是在他身后,抱着手,静静俯视他。
没有一点想安慰他的意思,更没有一点想减轻他痛苦的意思。
只是漠然的旁观着,就像他对自己的情谊漠然旁观一样,漠然旁观他的痛楚。
待到他终于从咳血中缓过气来,脱力倒向沙发靠背,轻轻喘气,施哀诉才调笑般说道:“你家那条母狗,真是罕见的骚。不过我很好奇,你还真中意那只野猫了?”
从俯视的角度,施哀诉只能看见他被汗珠压迫的翕动眼睫,他散发出的病入膏肓的不详气息是如此明显,施哀诉觉得,自己一只手都可以让他窒息。
没听到回答,施哀诉便又说道:“也罢,就凭看到你为情所困的愚蠢样子,我也是所有‘施哀诉’中,最有眼福的一个。”
“我最后,点醒你一句,”施哀诉冷声,就像在说阎王殿里判官的一句判词,“你将在明晚结束。”
施哀,尸爱,其先祖因为痴恋亡妻,竟与尸同食共寝,最后更是发明操控尸体之术,追求人类肉身的极限。
施哀诉说某个人下一秒会死,那个人就绝不会拖到第二秒才死了。因为常在生死间游荡,施哀家的人,对“人”与“尸”的微妙界限把握得十分清楚。
按照祈月烬和自己惯常的相处模式,施哀诉本以为,他又会八竿子打不出个闷屁,结果竟是听到了两个字:“谢谢。”
忍不住挑起眉,“你这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么,祈月?”
没回答了。
施哀诉自讨了个没趣,却不恼,从长衫内里取出一小小的绿纹锦袋,手一扬便丢在染血的茶几上。
“你那又咳又喘的样子,真是坏风景。喏,拿着,保你正正常常到明晚,只不过这回光返照的秘药,后作用便是尸骨无存、灰飞烟灭,如何?”
还是俯视,却冷不防对上了祈月烬仰视的,带着春风般笑意的视线。
“谢谢。”他又一次这么说。
施哀诉想想,这两分钟内,他说的两次谢谢,抵得上两百年内跟自己说过的话的字数了。
“呼,”夸张的一叹气,面相刻薄寒凉的青年幽幽道,“别了,祈月。算我允许你这次,魂归荒流,再无觅处。”
青衣的长袖一挥,施哀诉就消失了踪迹,只留下最后的,意味不明的话语:“除了我,祈愿自己能被第二个人铭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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