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那人算是走了?”悠然仿若不经意地问,却让念怀悠吃惊不少。
“你怎么知道了?”
“我虽一直在这长风居不管事,也不是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的主。”悠然笑笑:“若不是他走了,你还记得来?”
他这话取笑的意味甚浓,念怀悠也不介意,只说:“怎么不来了?悠然你说这话,不是见外了么?”
“若是不见外,你也就不要再想着找什么青鸿剑了,找到了又如何?东西有没有还不知道呢!这了个这东西,气走了他,什么么?”悠然语气淡然,却隐约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奇闻志》里记着的,应不会有错,即便也许是错,总也要试一试,否则如何让人死心?”念怀悠轻轻一笑,不软不硬地答他。
世人都知青鸿剑中藏着一个富可敌国的宝藏的秘密,却不知道怎么开启,然而三十年前出了个奇人,精通各种机关密器,又好游玩,写了一本《奇闻志》,记载所见种种奇异见闻。听说他去过那宝藏,回来就写了进去。其中记载了一种罕见的草药,叫龙涎草。而要治悠然的眼睛,这龙涎草必不可少。三年前,念怀悠无意中得到了这本《奇闻志》,才会知道原来那宝藏中竟然还有父亲和自己一直在找的龙涎草,于是,才会到处开始打探青鸿剑的下落。然而燕红霏又是什么易与的人么?才会有了这么一场局。
悠然微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我早说过不介意的。”
念怀悠不说话了,他知道悠然不介意,介意的是他。悠然眼睛看不见,就总觉得好像是欠了他一样。而且,父亲一生的所求也不过就是悠然能够再次看得见,如今有这个机会,又为什么不把握好呢?
“怀悠,你可知你这次错失了什么?”悠然淡淡的口气仿佛在说在一件毫不重要的事情。
念怀悠身体猛然一颤:“若是他不明白,我也认了。”
悠然摇了摇头,他知道念怀悠太追求完美,所以无法容忍残缺。得不到所有,宁愿失去。可是,这世上又有什么是真正完美的?当初那人那么爱他,最后还是屈服于世俗的眼光,娶了怀悠的母亲,最后也是扔下他一个人走了。太完美的事情总是不现实的,念怀悠这么聪明,又怎会不知?只是他一向心高气傲,明明知道却还是不肯妥协。
想到这,心里不禁一叹,却也不再说什么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念怀悠突然出声问道:“悠然,若是当初父亲没有娶母亲,而是和你在一起,会是怎么样呢?”
悠然一愣,想了半天,才说:“我也不知道我们会变怎样,也许早就分了也不一定。”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另一边,薛帆知道清流要跟着他走,怎么也不同意,可清流就是认定了,拿了包袱远远在后面跟着,薛帆也拿他没有办法。
清流就这样地跟了好几天,也不上前说句话,只是衣食住行全都为他安排好,全不用他操心,弄得薛帆也颇有点不好意思。
这日,两人进了洛阳城,薛帆进了洛阳最大的一家贵宾楼坐下了。此时正是日中午的时候,楼中满满的没有空座,薛帆只能跟人挤了一张桌子。
清流进来的时候已只剩下薛帆旁边还有个位子。小二招呼他坐那里,他想了想,拒绝了。这时,旁边几个着华服的公子哥看他漂亮,口中嘻嘻哈哈地占他便宜,让他过去坐。清流也不理,径直走到外面,在对街上站着等薛帆。
此时正是晚春,天气也还好,只是风吹着也微微有些冷,清流一直住在雪峰山上,虽然说镜湖宫中气候向来宜人,可外面却一直是冰天雪地的一片,这些凉意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以忍耐的事,但看在薛帆眼中,也微有些难受。想起在镜湖宫中的日子,清流也算是对他颇为照顾,心中也有些不忍。想到这里,便再也忍不住,走了过去。
“你这是做什么!”薛帆满脸的不高兴。
清流咬咬下唇,没说话。
薛帆皱了皱眉头:“进去吧。”
清流惊讶地抬起头,想了想,复又摇摇头。
“你到底要我怎样!”薛帆说得不客气,眼看着清流就要哭出来了。
“你当然不知我要怎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想些什么吗?不过是可怜着我罢了,谁希罕!”
薛帆与他相处也算不短的时间了,知道他也是倔强的人,于是也不再说,只是拉着他就走。清流挣了挣,挣不脱,也就跟着进去了。
两人来得较晚,也吃得慢,吃着吃着,楼中渐渐空了些,安静了些,可是这样一来,更显得他们这桌气氛有些尴尬。
这时,门外来了一行三人,本来薛帆也不会注意,不过因为三人实在太过引人注意了,才撇了眼。
三人中,一人清秀优雅,一人灵动活泼,一人俊秀斯文,却竟然都可是算熟人。不正是陆平、司徒遥和凌晟三人吗?只是,这三人是怎么到了一起的?
按理来说,怎么薛帆也该是过去跟他们打声招呼的,凌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陆平也交往过好些年,至于司徒遥,当初因为受了委托要杀他,对他也算是很“熟悉”,然而,此时,他却不想见他们,尤其是凌晟,感觉自己欠他太多了。这样想着,便低下了头,往不起眼的角落里再靠了靠。周围的人吵吵嚷嚷地在说些什么,他也没有听到。
三人吃了东西,正要走的样子,薛帆心中松了口气,可凌晟突然站起身来,说了句:“我知道黑影杀手是谁!”
薛帆看着他们,倒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便一直静静地听着,眉头也皱得越来越紧。直到薛帆跟独孤瑶走后,他才站起来,快步离开,清流见他走,也跟着付了账出去了。
薛帆出了贵宾楼,便直往骆家庄去了,赶到那里时却一个人也没看见,赶紧进去找。
在经过凌晟以前住过的房间时,听见了骆非祺的声音:“我在这,别到处找了。”
听到他的声音,薛帆进了去,屋子里都空了,骆非祺背着他站立着,手中似乎在把玩着什么。骆叔垂着手站在一旁。
“这是怎么回事?”薛帆急问。
“你不都看到了吗?我把骆家庄给解散了。”
“谁问你这呀,我是说晟儿的事!”接着,他将在贵宾楼的事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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