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难卜」四字,他从未曾在张狂得不可一世的玄嚣口中听过,因为他总是那样有自信、那样跋扈,好似世间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他所要的东西一般。或许是因为如此,当他这样说时、才让自己感到害怕的吧?玄同在心里这样告诉着自己,不让自己太过深想。
他淡漠中藏着一丝炯然的眸光,落在桌案边那一袭雪甲银冑之上,更因着玄嚣的熟睡,而有几分放肆地定定望看、未曾移开,并在不自觉中,温柔了许多。直到苑中微微起了风,玄同担心他受凉,未曾思索太多,便又上前扶起他的身子,将醉睡的玄嚣负到背上。
分明才这样背过他几次,手下利落的动作,却好像已经十分熟稔一般。
幼时那次,他其实是将玄嚣抱在身前的,那时的他,虽然筋骨结实,身形却还是个少年,简简单单就能抱起。长大后,他成了一个精壮的男子,不再能轻易双手搂起。
玄同一个震身,将他稳妥放上后背,瞥见他一袭宛若霜雪的银纱披风披落在自己身体两侧,一面往着印象中玄嚣休息的房间走去,举足行步不因身上多了一个男人而有丝毫迟缓,好似已经习惯了身上玄嚣的重量。
穿过后苑、回到葬天关空荡的大厅,再往一旁的小门处走入,玄同还记得前一回,苍凉的月光澹澹打落在厅后长廊,他一路背着睡在侧厅的玄嚣回房。今夜的月色与那一晚有几分相似,身上的重量亦是,来到房前,玄同腾出一只手轻轻将门推开走入,走至房内深处的床榻边,弯了身将背上醉了的玄嚣放下床榻,却在探过手要替他拉过衾被覆上时,让人猛地扯过手腕──玄同一时重心不稳,倾跌入床榻内,榻上那一袭雪甲银冑的男人利落一翻身,眨眼便将玄同困在身下。
「你不是醉了?!」玄同瞠目望着悬在身上的男子,讶异皱眉。上回玄嚣确实在偏厅中睡着了、只是发现自己背着他时,刻意不动声色,这回也是么?还是他打从起初就没有醉?
「吾酒量还不致这么差。」玄嚣轻轻扯了唇畔懒懒笑答。健壮的双臂搁在玄同身边双侧,撑着床榻,悬在玄同身上,一双血瞳白眸慵懒中挟着一丝凌厉,灼然目光尽数落在玄同身上。
「你装模作样欺骗我,有什么意图?」玄同拧着眉心,眸中生了一丝警戒的芒光。
「没为什么,只不过喜欢看你对吾这样温柔罢了。」玄嚣哼笑了声,难得他的笑容之中,没有往常的狂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满足的得意。
「你、你胡说什么……」玄同有几分慌乱地别过眸,想避开玄嚣灼灼的目光,却只感觉那道炽热的眼神一动也不动地灼烫着自己的颊侧,移也不移。蓦地,他感觉拂在面上的、玄嚣的鼻息又近了一些,于余光处瞥见玄嚣屈了双肘,微微降下身躯,高挺的鼻距离自己的侧脸不过几只指头之距,嗓音彷彿挟着一股磁力般低沉喃道:
「玄同,汝是喜欢吾的吧?」
剎那,玄同心头一震,彷彿让人看穿了一般慌乱。
「你、你自作多情也要有个限度吧!」玄同皱了眉轻斥。
「如果不是,你当初为何要拉断我的夫妻彩?如果不是,方才我提起她、你为何突然这么冷漠?」玄嚣暧昧地轻笑。方才席间,他是刻意提起鸠神练的,他已经不大为了以前的事情而感到痛楚,会再提起,不过是想要试探玄同。
玄同意识到自己的慌乱、更意识到玄嚣那双带着笑紧盯着自己的眸光,他收敛神情,恢复了往冷淡漠然,如是凉道:「我没有那些意思,是你多想了。」
「喔?」玄嚣听见玄同的反驳,也不觉如何,反而声嗓倏地轻柔,「那皇兄你对其他兄弟、也像对吾那样温柔么?他们累了的时候、你也背着他们回房么?」
「吾未曾撞见其他兄弟如此,若有……或许吧。」玄同冷了嗓,想泼他冷水,试图抹灭玄嚣认为自己喜欢他的念头,话语之间却还是不禁一丝迟疑。见玄同依旧否认,玄嚣也不急着向他逼问答案,只是腾出一只手,轻轻探上玄同襟前,轻轻挑了开他的衣襟。
只见衣襟内里,露出了玄嚣日前遣人送去的请帖一角、还有一绺朱红,玄嚣看得出,是那串白玉红流苏。
「这东西,皇兄不是不要了?现在何必又这样看重、还把它放在心口前?」玄嚣探出指将那串流苏自他前襟捞出,挂在指间,那块白玉自他指缝间垂下,在掌心处轻轻晃荡,荡出白玉温润的波泽,温润了玄同别过侧脸的眼角余光处,他瞥见,转回头,迎上身上玄嚣那双带着笑意的眸眼。
「……那日捡到,顺手放在衣襟里罢了。」玄同依旧反驳着,不肯承认。玄嚣见他仍是嘴硬,虽然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眸光却蓦地一凝,随即将指间那串剑穗随手放下,一降下身欺近玄同,连那双素来张狂霸气的血瞳白眸也弯出了一丝暧昧笑意。
「是说,心高气傲如你,让身为小弟的吾这样困在身下,竟连反抗也不,今日倒是乖顺了呵。」
「我──」玄同启齿欲驳,一时间却找不到可说出口的理由。他微瞠着目,一面思索着能够反驳玄嚣的说话,蓦地,一阵带着侵略性的温热覆上自己颈侧,那有几分灼烫肌肤的温度让玄同一惊,慌乱地低喝出声,「你做什么?!」
他知道,那是玄嚣的唇。
「你若真的厌恶,便使尽气力推开吾吧。」玄嚣自他颈前缓缓抬起面容,一双眸眼慵懒之中带着几分灼然,好似冰与火交错而成的漩涡,一望见了,便要失足。淡淡如是说道,玄嚣又径自俯下身,攫吻上玄同耳颈之间,彷彿挟着一道细微的电流,让玄同一瞬颤栗。
☆、#18
「你开什么玩笑?!」玄同觉得荒谬,抬起手便要推开这个压在自己身上恣肆妄为的男人,可玄嚣一面吻着他、一面腾出一只手,霸道地扣住他,那力道大得让玄同暗地一惊。知道他惯使长枪,可未曾意料,他竟有这么大的气力。
被玄嚣一把箝制住,更让玄同心底陡生起一股反抗之意。或许不是真的厌恶他,只是不能忍受自己这样任他为所欲为的脆弱模样。他扭着双手、扭着身躯,试图挣脱他的箝制、挣脱他的围困,却也惹来玄嚣更用力的箝制。
「唔──」玄嚣察觉他的反抗,用了力攫住他,连带地唇齿间的力道也跟着一重,咬啮上玄同耳下的肌肤,引来他低狺了声。那低沉喑哑的嗓音好像一种诱惑,搔挠着玄嚣耳际,让他不自觉地寻上那嗓音散逸之处,轻柔地吻覆上。
玄同瞠大了双眸,为了此际与眼前男人相贴的唇瓣而讶然,可他仅仅是讶然,再多也不能了。不知缘何,玄嚣轻柔的吻,好似反成了一种抚慰,抚着他心中的慌乱与抗拒。玄同可以嗅得到玄嚣身上一丝淡淡的酒气,又或许那其实是自己身上的,毕竟他们二人都喝了不少。
玄嚣其实只是醉了吧,才会说出这些荒谬的话。或许自己也有些醉了,才没有推开他,是吧?玄同被动接受着玄嚣时而轻柔、时而强烈的吻,意识恍恍惚惚了起来,素来淡漠清冷的目光,竟也晕生了几分迷茫,直到他觉得那个吻让自己与玄嚣纠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微微涨红了脸,才稍稍退开彼此。玄嚣好似看穿了玄同眸中的迟疑与犹豫,薄唇轻轻附在他的耳边,还带着几分喘息的急促、轻声:
「你如果需要一个借口,那就当我们都醉了吧。」
语落,他轻轻吻上玄同的颊,辗转往耳侧亲吻去,蓦地,却感觉到一双手,轻轻捧起自己的脸,随后迎上来的,是那人还湿濡着的唇,好似首肯了玄嚣的一切举止、甚至索要更多。玄嚣心头狠狠一震,宛如释放了心底什么情感一般,双臂狠狠一箍,将玄同搂坐起身,揽入自己的臂膀。他们互相深深吻着、攫咬着、紧紧抓着彼此。
一股异样的快意自相贴的唇畔蔓延至身下,撩拨着彼此,玄嚣彷彿受到牵引一般,缠绵的吻自玄同唇上移开,一路吻至他的耳、他的颈侧、他的咽喉,甚至他胸前的锁骨,彷彿一双温热的手,温柔抚着玄同,后者探出指掌,轻轻剥开玄嚣的银白甲冑,探入他的衣襟内,那双触惯了剑柄的掌心,带着薄茧滑过玄嚣结实得可触得明显线条的身躯、滑过玄嚣心口,亦勾起他身上一阵颤栗。
两人抛却了所有理智与矜持,脑海、心口,全让一种渴望给充填,渴望一种抚触、渴望彼此。
他们在床榻上交缠、相搂、扯着自己的、对方的衣衫,直到与彼此的肌肤毫无隔阂地相贴相触,直到那缠绵的吻、带着薄茧的触摸在彼此腹下撩拨起一股带着情欲的渴望。他们将手探到彼此腿间,玄嚣握住玄同的、同时也让玄同握了住,他们轻轻握着彼此,先是轻柔的抚弄、从根部到顶端,搓磨出一丝快感,随之食髓知味般地加重了手下抚弄的速度及力道,两人的喘息不约而同地多了几分急促、乱了规律,好似此生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连紊乱、狼狈也成了一种深刻的相契。
蓦地,玄嚣加快了手下的来回,玄同一瞬全身颤栗,仰头低吟了声,不自觉松了自己的手、享受着玄嚣手下的动作,一双素来清澈淡漠的眸眼,也让情欲覆上了一层朦胧与恍惚。玄嚣掌心的温度那样炽热,好似灼着自己的下身,每一次来回都把自己的心魂往上高推、再高推,直至最高处,然后一坠而下──伴随着自己泄灼出的浓烈。
玄嚣顿觉掌心让玄同泄出的白稠一灼,心口漏了一拍。原来这般冷漠的人,骨子里也这样温热。他沾着掌心间的白灼,退开了玄同下身,轻轻沾抚上自己的,在其上慢慢涂抹均匀,随即他搂着玄同、轻柔放躺下,玄同还轻轻喘着,玄嚣用自己下身灼热之处抵着他,不急着进入,一双让情欲朦胧了的血瞳白眸落在玄同面容上、来回巡梭,贪恋地望着他此时沉醉的模样,偶尔轻轻啄吻在他额上、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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