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道:“是啊!看得人都说那扮相可好看了,演得也停热闹的。结果刚扶了醉酒的贵妃下去,那戏不知怎么就被叫停了,太可惜了!”
许一霖低头,想:“好好的寿宴,怎么会挑这出《惊变》?”
还不等他想明白,就听得外间一阵喧哗。许一霖不知怎么地觉得心有不安,他急急地走了出去,等到了正厅,就看到一众的行李散乱在地上,这几日,许老爷在川清的生意都已经谈完了,从昨日就开始收拾行礼准备回桃花坞。
在这堆乱糟糟的行李堆里,一个仆人满头大汗的跪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对许老爷道:“老爷,出事了!出大事了!”
许老爷骂道:“到底什么事!你倒是说清楚啊!”
那仆人道:“小的去火车站买票,结果看见……看见秦家的大公子在火车站被刺了!”
“什么?!”
许老爷和许一霖同时开口。
那家仆气喘吁吁地道:“是真的!现在全城戒严,道路都封了!说是在凶手没有找到之前,谁都不准出城!”
作者有话要说:
☆、6
川清车水马龙的街道,如今萧肃了许多。除了待客的店面内热闹一如往常,那街面上的路人大多行色匆匆,只有报童的叫卖声如常地响亮在街巷之上。
“卖报咧!卖报咧!巡阅使秦鹤笙之子遇刺身亡案,凶手畏罪自杀!”
“卖报卖报!楚州巡查长赵德劭勾结革命党,杀害秦鹤笙长子!”
“卖报啦!……”
川清闹市里的一间茶馆内,一袭黑色长衫的秦兆煜坐在二楼临街的座位上,报童的叫卖声一字不落地被风送上二楼,坐在他对面的穿着马褂的男子不禁忸怩了一下,他额头冒着汗,不住地用手帕擦着。
二楼的厅堂里,一个老生正坐在那拉胡琴,娇娇的女子站在他身边唱着客人点的曲子。那女声正在唱一段京戏,她明显是一个业余的,声调虽然没跑,但那股子铿锵味竟全不见了。一出专诸将剑藏在鱼腹中刺杀王僚的戏,被她演绎得软绵绵,情长长。
不过哪怕她唱得再差,至少坐在秦兆煜对面的那人是无从计较了。
他一副坐立不安模样,顿顿地开口:“二少……你大哥的案子不是都已经结了吗?”
秦兆煜眯着眼,听着那不像样的唱腔,身子往后一靠,一只手的手肘撑在圈椅的椅背上,懒懒地开口:“警察是结了,我这里还没有。”
那人强笑了一声:“二少,你让我打听的这消息,只怕不好说。”
秦兆煜抬眼道:“哦,不好说?”
他的尾音上扬,笑得和煦:“我秦兆煜混着川清地界这三教九流的日子不算短了,你也知道我脾气。你说了,我领你的情,绝计让人查不到你身上;你不说,我也有办法查出来。只是到时候我发疯也好,放火也好,不小心撞了你的地,我这里给你提前赔个不是了。”
那人冷汗都下来了,他道:“二少……二少,你别冲动……”
秦兆煜冷笑道:“我冷静得很。川清这地界,死士不少,但要暗杀我大哥,还没人敢接这笔生意,只能是外面道上的。那刀子上的毒药我已经问到来路了,你只需要告诉握刀的手是谁就可以了……至于幕后的那只手,这笔账,我慢慢再来算!”
那人急道:“二少,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大帅只有两个儿子,你大哥死了,秦家上上下下不都是你的了?!你何苦要弄明白这个,给自己惹一身……”
他还没说完,秦兆煜就把茶杯往桌上一碰,冷喝道:“说!”
那人身子一震。
坐在他对面的秦兆煜正盯着他,收敛的容色一派冷肃,那双如同点漆的眼睛,满是寒意:
“我就一个大哥!”
“就这么一个大哥!自小护着我,那帅府里真正把我当弟弟看,当亲人看的,就这么一个人!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火车站!”
秦兆煜的眼睛像是一把淬了火的刀锋,尖锐得发光。
对面那人看着他,叹了口气,犹犹豫豫地看了看四周,凑过身来小声道:“这几日,川清来过的道上的好手就有五个人,都是这个人出面接待的。”他说着比了个手势。
秦兆煜眼光扫了过来,复又垂下眼。
秦兆煜又回到最开始那副懒散的姿势,道:“这个情,我领了。也不白让你费这些口水,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的那只‘斗佛’么,送你了!”
那人一听,顿时喜笑颜开,道:“哎呀呀,怎么好意思。二少你的那只蟋蟀,市面上开价可是到了三百大洋!”
秦兆煜的目光转向围栏外,视线里,茶馆外,石阶上,一个蓝色的身影正看着这边。那个青年抬头望着他,似乎并不想上来,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
秦兆煜低低地道:“一个玩意而已,有用就行。”
身后的厅堂里的京戏已经到了一段西皮快板,胡琴声已起,那女子正要开口就听见远远地一个声音抢着她的点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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