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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无意中转身，看见斯内普从门口路过，朝他撇了一眼，便一闪而过地消失了。波特手上的动作顿住，他松开抓着上衣的手，胡乱地摆平了衣角，心里略过一抹微弱的尴尬，然后忽略掉这抹情绪，抓起衣服就跑进了浴室里。

打开热水，浴室里很快就雾气蒸腾，波特又忍不住折腾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他忍不住刻意地走到镜子前，仔细地看着镜子里的那个自己，一头凌乱的黑色头发，看上去有点苍白，看上去可一点都不像……他喜欢的类型。

他平常在斯内普面前，也是这个样子的吗？

波特忍不住抹了一把被雾气逐渐再次笼罩的镜面，然后闭上眼睛，走到花洒下，胡乱的冲洗了一顿，擦干后穿上睡衣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波特先朝着打开的门外看了一眼，但他并没有走过去把门关上。

他趴在床上翻滚了两下，头埋在了被子里，然后又哗啦地起身，坐着发呆了一会儿。波特看着被自己抱在手里的枕头，又扭头，看了看床上另一个一直没人用的枕头。然后，缩进了被窝，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头埋在被子里，就好像要闷死自己一样。

直到波特把把自己闷到呼吸不畅，他才侧开脸，侧生瘫在了床上，然后像条虫子一样，由床头挪动到床尾，然后侧过脸一直盯着空无一人的门口看。

他一动不动，直到他再次伸出手，波特才感觉到整个身体抖麻木了，微僵的指尖在空气中滑过一道莹绿色的痕迹，时间：11点23分。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手上还抱着那个被体温捂得暖热的枕头，终于走下了床，他赤着脚踩在冷凉的地板上，轻悄悄地往左拐，走到书房的门口。

波特轻悄悄地停下了脚步，抱在怀里的枕头被当做依靠一般，再次被抱紧了几分，他伸出手敲了敲门。

吱呀一声，门应声而开，斯内普伸手拉开门，他身上已经换了一套黑色的睡衣，他看了眼站在门前的波特，目光在他的身上游移了一圈，才道，“有事？”

波特抱着枕头的手，不可察觉地再次紧了紧，他鼓起勇气问，“我能不能进去？”

他简直觉得，他今天是被妖言给蛊惑了，波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斯内普从门前走开，大门空开，斯内普并没有拒绝他进入。

波特顺着被推开的门走了进去，里面只亮了一盏橘黄色的台灯，一本书被随意地放在了桌子上，而在不远处，原本放着一张长沙发的位置上，那里变成了一张单人床。

波特一眼扫过去，不由地问，“你一直都睡书房？”

斯内普撇了他一眼，拉开书桌前的长椅，双腿交叠着面对他坐下，却懒洋洋地根本不说话。

“呃……我以为你该会为自己收拾一个房间。”波特假装镇定地说着，可抱枕头的手却拽得死死的，他在书房里来来回回地看了几圈，这里并不大，单人床靠在墙壁边上，旁边就是斯内普占用的书桌，另一边是一列三排整齐的书架，空间看上去有点狭小。

然后他走到了那张单人床边上，坐了上去，波特偷偷看了斯内普一眼，他看见斯内普朝他看了一眼，并没有任何动作。波特顿时抱着枕头的手微微松了松，又把赤着的双脚偷偷缩到床上，把自己给缩成一团，抱在一起，然后睁大眼睛面对着斯内普。

波特看见斯内普手上拿着一本有奇怪污渍的书本，看上去陈旧而又有点破烂。

此时，斯内普正打量着抱成一团坐在他的床上的他。

“我并没有虐待你，波特，”斯内普把背部靠在椅子上，放开手里的书，“请不要表现得像是只可怜的随时受欺凌虐待的家养小精灵，我想我并没有做过任何过分的事情，另外，如果你想睡觉，回自己房间去。”

“哦……”波特应声，却还是蜷成一团缩在他的床上一动不动。

“……”斯内普一时间不说话了，只是打量着波特。

波特被斯内普盯着，半晌缩了缩身体，然后往床里面缩了进去，然后拽起被子，把自己包了起来，但脑袋还是露在外面，两只绿色的眼睛依旧和斯内普对视着。

波特扭了扭头，若无其事地说，“喂，斯内普。”

斯内普面对着波特，放下书的双手抱在了一起，听见波特说话，扬了扬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的那张床，应该是主卧室吧。”波特拽了拽被子，接着说，“要是你没地方睡，那就和我一起睡好了。”

“我睡这里。”斯内普面无表情。

“这里是书房。”

“这里就是我的房间。”

波特瞪着眼睛，他和斯内普对视，顿时哑口无言。接着，波特不再理会斯内普，把斯内普床上所有被子蜷成一团，整个人趴在了床上，脸埋在了床头的枕头上。

“自己的房间去睡觉。”斯内普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波特侧过脸，闷闷地说，“真遗憾，我睡不着。”

斯内普没说话了，扭过头去看自己手上的书。

“今天的猫头鹰怎么没来？”波特随口地问着，“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猫头鹰去了学校。”斯内普翻了一页手上的书，冷淡的声音依旧不变，“如果你是指你的那个能制造麻烦和轰动效果的兄弟惹出来的麻烦，或者哪个在逃食死徒被抓，亦或又有谁死了的话，很遗憾，没有。”

“……”波特无语了半晌，张了张嘴，“那你不睡觉？”

斯内普看了波特一眼。

波特下意识地挪了一下，然后爬起来，往床的里面挤了挤，留出了一个空位，接着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