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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救你，把我这一双眼哭瞎又有何妨？”

“这天下，能取麒麟君性命的，只有青龙君。”

笑的温和的殷无杳，笑得娇悄的殷无杳，笑的顽劣的殷无杳，以及……笑的悲伤的殷无杳……殷无杳的每一句话，殷无杳的每一个动作，殷无杳的每一个眼神，还有……殷无杳所吟的每一句诗……都在穆亦玄脑海中过了一遍。就像是又从活了一遍，穆亦玄的记忆就像是倒放一样，把他和殷无杳的点点滴滴都回忆了起来。但是，越是回忆，他就越是觉得心碎。

缓缓张开眼睛，摸上自己的面颊，已是泪流满面。

他还记得，当殷无杳从镜子中涌出的血溅到他脸上的时候，竟然滚烫的，令他想哭。

师妹的脸孔出现在他眼前，很担心地看着他。“大师兄，你总算醒了。”

“无杳呢？”嘶哑的声音，让穆亦玄觉得自己一定昏睡了很久。

“麒麟君他……”芙蓉儿没有说完，便被她父亲拽走了。接着出现的，是徐玉珏。

看着师傅的脸，穆亦玄拽住师傅的衣袖，又问了一遍：“无杳呢？”

“亦玄，你听我慢慢说。”叹了口气，道：“麒麟君他，在当日已经毙命于你的青龙剑下。”

“什么……我不相信……”穆亦玄的眼前是花的，仿佛一切都看不清、摸不到，都是一片的朦胧。“无杳怎么会死……”

“亦玄，我们都知道你和麒麟君交情素好，你能大义灭亲，为师觉得很骄傲。”

“不是的！”穆亦玄大声叫着，“无杳不是我们所说得那样！他会杀那么多的人，全都是有原因的！”

徐玉珏被自己的爱徒吓了一跳，凭着多年闯荡江湖的敏锐，他觉得事情并不像一开始那么简单。“亦玄，如果你的身体可以，请你当着众家英雄的面，把事情说清楚。”

将众英雄请到青龙门，穆亦玄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殷无杳本是苗帮那丢失了长达十几年的药人，遇到了高人点拨学艺，后成为江湖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麒麟君。他为人性侠仗义、助人为乐，并非奸邪之人，而他之所以会出手对付苗帮，却是因为苗帮利用穆亦玄犯他在先，所以他才会对苗帮来个斩尽杀绝。虽然下手狠了一些，但能够为武林除去“杀人利器”——药人的这一隐患，确确实实是立了大功。

不管怎么说，殷无杳虽然已经不在了，但穆亦玄多多少少想给他个公道。

“请问诸位，麒麟君葬在何处？”虽然他并不愿意接受殷无杳已经死去的事实，但他还是想要问一问。

众人露出了为难的神情，因为在那日，他们见到穆亦玄悲痛欲绝，就把已经昏晕过去的穆亦玄带回了青龙门，却把那党是被认为大奸大恶的殷无杳的尸首，留在了地处山中的麒麟门内。不说也知道，那地方一入夜就会有野兽出没，这殷无杳怕已是尸骨无存。

但他们有点不敢这样对穆亦玄说，因为他们也见识到了，这穆亦玄能与殷无杳打得平分秋色，定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可是，既然他这样问了，又不能不告诉他。

“亦玄，”徐玉珏又开口道：“无杳的尸骨，应该还在麒麟门。”

穆亦玄并不是呆子，他自然知道麒麟门的地理位置。愣愣的，他看着在座的所有人，说不出话。

“为什么？为什么啊？”从没有人见过一向稳重的青龙君有过这样大的情绪波动，“为什么？无杳他就算怎样，也不应该曝尸荒野啊！为什么？为什么连他的尸骨都不能留下来？！”怒吼着的穆亦玄，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无杳……为什么……我说过要保护你的……却连你的尸首都……”

PS：

谢谢大人们的回帖，我在标题上不是说没有人回帖很伤心，是说殷无杳就要死了很伤心。这节写的是穆亦玄，有人说他不是东西，对不起啦，我会让他是东西一点的。

大人们觉得这次得怎么样呢？一定要告诉我。求求大家了！

六（34）

总是微微笑着的飘逸身影，飒飒立于风中，轻轻吟着诗。

每一首诗都是那样忧愁，原本以为他只是在说别的人，但如今细细一想，竟然字字句句都是说他自己。那样温和的笑意，带着柔情也带着喜欢。那样美丽的人儿，竟然已经香消玉陨、无处可觅了。竟然，连尸身都没能留下……

穆亦玄坐在姑苏城外，听着那声声不止的琵琶声，一个人默默地流着眼泪。

无论哪处，都似乎可以看到殷无杳的身影；而又无论哪处，都已经遍寻不着殷无杳的行踪。

“无杳，无论你是人是鬼，只要能出来让我见你一面，也了我一生夙愿……”穆亦玄一扬手，把整整一瓶的女儿红倒在了地上，“今天是七月十五，如果你能听得见我的话，就在晚上来看我一眼。无杳……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