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丹秋一点话也说不出,只能干喘着气。
又绕了一阵子,贺丹秋一点也认不出这是王府的哪里了,正紧张着,他就听见不远处有铜锣鸣响起来。
“该死,就差一点。”女子恼恨的自言自语,又泄愤似的压了一下贺丹秋的脖颈。
几个家丁跑过来,看到被制住的贺丹秋,都着了慌,也不敢上前,只将女子和贺丹秋团团围住,顶多隔空威胁几句。
那女子只是冷笑着,手下现出一柄锐利的刀刃,在贺丹秋的脖子上浅浅的划了一道,就留下一行血印子。
贺丹秋感觉脖子上火辣辣的疼,脑子有些发晕,刚才女子下的那几下狠手,他现在还没有缓过来,这时候想起王爷当初掐他的那几下,真的算得上是温柔了。
王爷……刚想到王爷,贺丹秋就看到正主急匆匆的朝这边赶过来,后面还跟着一队官兵,他下意识的就舒了一口气,现在虽然他的小命还在别人的手心里,但是只要看到王爷,他就觉得心安了一半。
那女子却一下子紧张起来,她的手不由自主的一用力,刀刃在贺丹秋脖子上又划出了一道稍深的口子。
双方僵持了一阵,贺丹秋慢慢就觉得身上有些发凉,他瞪大了眼睛想看清楚王爷,可是又觉得越是瞪眼,眼前的人越是模糊,他的神智越来越不清楚了,脖子上流了不少血,飞快的润湿了他的前襟。真是糟糕,贺丹秋勉力喘气,可是觉得能够呼进来的空气也越来越少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贺丹秋不太清楚,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马车上,旁边还有一个颤巍巍的老大夫。他微微动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脖子火辣辣的疼,上面裹了厚厚的一层纱布,满是刺鼻的药味。
“这里是哪里?”他艰难的转了一下头,看到马车的另一边歪坐着一个年轻女人。
“你……”贺丹秋眯起眼睛,马车有些昏暗逼仄,他看不大清楚,可是一眼看过去就觉得那人眼熟。
“不认识我了?丹秋公子。”女子状似甜美的朝贺丹秋笑笑,“您忘性可不小。”
她穿着不大合体的男装,头发似乎很久没有梳理过,乱蓬蓬的一团,清秀的脸上还有些伤痕污渍,但是,贺丹秋觉得她很熟悉。
“水月?”他终于想起来,这是以前服侍过自己的一个小丫鬟,后来莫名其妙的就不见了,可是为什么……
贺丹秋的脑子有些乱,在他些微的印象里,水月是一个乖巧贴心的小姑娘,绣得一手好针线,虽然平日里不声不响,但是却意外的忠心……对了,她就是和自己一同去外宅的时候不见的,贺丹秋这时候终于想起来,当时他还特意问过年轻管事,然后就被几句话随便打发了。
“你,是被谁欺负了?”贺丹秋小心翼翼的问。
水月嗤笑了一声,没有理睬贺丹秋。她的样子虽然狼狈,但是这时候看她懒散的靠着厢壁,手上还把玩着薄如蝉翼的利刃,整个人透着一股子锐利的煞气,一点也看不出原来那副安静秀气的样子。
“你抓我做什么?”贺丹秋又问。
“啰嗦。”水月伸出脚尖,狠狠踢了贺丹秋一下,看他疼得卷成了一只虾米,啧啧笑道:“真是个没用透顶的废物。”
老大夫慌张地想把贺丹秋拖过来些,水月却似乎是踢出了兴致,她弯腰站起来,走到贺丹秋边上抬腿又是两脚,然后才笑眯眯的说:“其实还是有些用处,踢起来挺舒服。”她把脚踩在贺丹秋的脸上,随意的揉了两下,“长得真难看,威远王的眼睛是真瞎了。”
自言自语着,她又慢慢的把脚移到贺丹秋的脖子上,在纱布上又踩了一脚,也不管飞快渗出来的鲜血,只顾着自己乐呵:“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老赖在威远王的床上,很有意思?能够把那个死人脸栓得死死的,你床上功夫不错吧?练过怎的?”
贺丹秋只能够徒劳无功的挣扎两下,眼前又发黑了。
“姑奶奶,再这么踩下去,公子怕要不好了。”老大夫实在看不下去,壮着胆子说。
“少罗嗦!”水月反手一挥,刀刃蹭着老大夫的面颊回过去,抵在他的心口上,“谁管他死活,反正我也活不长了,正好带着威远王的心肝儿肉陪葬。”她阴测测的笑起来,越笑越癫狂,弯下腰就在贺丹秋身上顺手又刺了两下。
“其实你还得谢谢我,”水月拿着刀子在贺丹秋脸上轻轻的比划着,“你现在死了,还能在那个死人脸心里留个念想,要不然等过几年,你老了丑了,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水月又咯咯的笑起来:“虽然你现在就挺丑的,威远王的品味就是奇怪,瞧瞧你。”
她仔仔细细的打量贺丹秋的脸,神色一下子冷漠一下子痴狂,终于忍不住又在贺丹秋身上挑起一块皮肉,恶狠狠的说:“你说那个死人脸到底是怎么想的,死心塌地的选了个长不大的娃娃脸当皇帝,我家主子哪点不比那小子强,啊?凭什么,凭什么娃娃脸可以,三皇子就不行,一个一个眼睛是真都瞎了?”
贺丹秋这时候早就疼得抽搐过去。
老大夫慌慌张张的给贺丹秋重新包扎止血,水月胡乱刺的那两下,幸而都扎在了腿上,尚不致命,反倒是她后来挑刮的那一刀子,在贺丹秋的肩上掀出了半块皮肉,血淋淋十分吓人。
老大夫哆哆嗦嗦的给贺丹秋治疗着,他的医术看上去十分靠不住,但是身上备的药都是上好的,不但止血很快,勉强还能够阵痛。贺丹秋小声倒抽着气,不敢呼痛,生怕再一次惹来那个瘟神,
老大夫也不敢发声,只默默的为贺丹秋包扎好就退到了一边去,贺丹秋喘了两下,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在抖,怎么也控制不住。他小心的偷看坐在马车前头的水月,那女人这时候正神经质的用小刀子划着门边,口里还不知道在念着什么。
正压抑着,水月一下子又暴跳起来,她怒冲冲的走到马车前头,大声的斥骂赶马的车夫,又冲到马车后头,先抓住贺丹秋挡在身前,然后一脚踹开后面的栅门,就看见一队官兵,正不远不近的跟在马车后面。
“滚,都滚远点。”水月把刀抵在贺丹秋的脖子上,歇斯底里的大声喊,“否则我现在就剁了这家伙的一只手给你们,滚!”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水月一个踉跄,抓住贺丹秋脖子的手却更用力了,后头突然有人扑过来,她借着贺丹秋作抵挡,缓了那人一下,然后反手就将扑上来的人割了喉。
贺丹秋真正傻住了,他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死亡,殷红的血从那人的脖子口一股股的喷出来,到处都弥漫着血腥味儿,那人的四肢一阵痉挛,然后就躺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水月将那人一脚踢下马车,威胁到:“再不滚,贺丹秋也是一样的下场。”
贺丹秋发痴的看着那个人像个破麻布袋子一样滚进沙土里,他的年纪不轻,花白的须发混着血沫子和尘土,越发凄凉。
官兵果真向后退了,水月把贺丹秋一把丢在车厢里,持着刀命令老大夫去赶马车。
贺丹秋趴在那人留下的血泊里,心里像是被什么紧紧的揪住了,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人肉盾牌,刚才若不是他挡在前头,那人不至于束手束脚,才会这么快就被水月撂倒,如果不是自己没用,那人也许不会死掉……贺丹秋觉得那个人几乎就是被自己给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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