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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缠在我腰间,一手将酒壶从我手上夺去,我岂能甘心这样落败,此时酒意上涌,管不了许多,反倒伸手将酒壶从他手间劈下,只听“嘭”一声轻响,却是那酒壶打落在他头上,将剩余的酒水浇了他一头。

这样的结果非是我有意而为之,他此时头发被酒浇得湿透,那些酒渍顺着他的脸庞慢慢地流到脖子里去。我看了他一眼,他却并不急着用袖子去擦拭,反倒神色平淡地看着我。他那注视着我的眼神波澜不惊,似乎并不将自己现在的狼狈样放在心上,反倒是我被他这么一瞧心中微微一颤,将手负到背后,撇过脸去,不再与他对视。

因为喝了不少酒,又与人打了一架,此时醉意涌上头来,脑子有些熏熏然。我平时不大喝酒,酒量并不算好,近来以酒浇愁,反倒是喝得最凶的一段时日,酒喝得越多,人就越加冲动,连自己都变得不像自己了。我心中隐隐有些悔悟,然而此时醉意阵阵涌上头来,哪里还容得我保持清醒慢慢细想。我不过踉跄了一下,便跪倒在地,等整个人都沉入那醉酒带来的睡意中,却感觉身体被人轻轻抱起,有人在耳边轻唤“教主”,我却是做不出回应了。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辰时,那日头也升得老高,我慢慢从床上爬起,不光身上的骨头酸痛得厉害,那额头痛的更甚,这便是昨晚上打斗兼醉酒的后遗症。我从床上坐起,将两边垂下的帐幔拂开喊了声来人,外头应了声,接着房门便被人从外头打开,那满院的阳光从开启的门扉中散射进来,原本昏暗的房间顿时变得亮堂起来。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我的双眼不由地微眯了起来,身上已经被人换了套衣衫,原先的被褥也撤了下去。只是我此时身上仅穿了一件袍子,里头连中衣都没给我换上,那胸前的伤口倒是换上了新的绷带,想必昨晚已上了一遍药。身上没有发汗后的黏腻感,想必我酒醉之后有人给我擦洗了身体。

此时怡青已带着几个侍女从门口进来,将洗漱之物摆放好,走到我身前福了一礼道:“教主,你身体可有不适?”

我摇摇头问她:“怡青,昨晚我醉了之后是谁把我扶到床上去的?”怡青虽然是我的婢女,不过照顾我的饮食起居罢了,一些太过亲密的事我反倒不会叫她来伺候,毕竟男女有别,我只把她当妹子看待,可不会有那龌龊的念头。

谁知我这话问出,她将手掩在嘴上,眼中却满是忍不住的笑意,我不解地看着她,不知她为何发笑。只见她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禀告道:“是林坛主把教主扶到床上去的,教主醉得不省人事,怡青不敢儹越,教主的衣衫是林坛主换的,伤口换药这事也是林坛主做的。”

我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笑道:“倒真把他堂堂一个坛主当做家仆来使唤了。”

☆、第3章

第三章

下午我进到书房中去处理教内事务,又叫人将严广押到书房内来。严广与其说是武人,倒不如说他是书生更合适,平日里只会赏花弄月,吟诗作词,他那两三招三脚猫功夫,自保都难,不要说在我教中掀起风浪来了。此时被我两个手下押着一路过来,脸色十分难看,文人最看重脸面,想必他对这像囚犯似的押解模样十分不耻,所以一进到书房内便对我怒目相向,又加上昨晚上我逼他办的好事,一看到我便忙不迭地大骂起来,无非是些“狗贼妖人,不得好死”之类的言语,无甚新意。

我对那两个手下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这两人道了声遵命便恭敬地退了出去,还将房内给带上。

我走到严广面前,此时他正被点住穴道坐在桌子旁一只绣墩上,虽想用破口大骂来为自己壮胆,可脸上的心虚任谁都看得出来。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道:“听说你不肯吃饭,要跟我死磕到底是吗?”

严广听完我的话,哼了一声将头转到一边,不作言语。

见他不回话,我轻笑一声,又喊道:“严广,严亭云!”

果然这回他将头转过来正对我,恶狠狠道:“张道任,你不配叫严某的字。”

亭云是严广的字,平日间张复月为表亲昵,总是以“亭云”二字相称,此番这两个字从我嘴里说出来,自然没有那亲昵之感,反倒充满一股嘲讽之气,他向来心高气傲,怎么会不出口斥骂我?

我站在他跟前拿根手指敲了敲桌子道:“你不肯吃饭也好,我教中也能省下不少粮食来,像严公子这样的大家少爷,平日里珍馐美味吃的不少,饿两天,清清肠胃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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