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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悠支着下巴，用她一贯的怠慢神情回应说：“不都已经分手了，还有什么确不确定的？”

这间房间本身就没有暖气，正值深冬，外面在下着大雪，尽管寒风吹不进屋里但也足以让人被零下的寒冷禁锢住手脚。杨又静从脚趾到手指尖早已经被冻得没有了感觉，而吴悠的话却更严酷，让她的大脑和心都被冰封住。

麻木到都不会痛了。

“是分手了……”不知过了多久，杨又静才用沙哑的声音回应道，“对，分手了，我也没有要求你和我复合。我只是想你了，来看你一眼而已。”

我不会说，为了你我已经多久没有安心地睡上一觉，我不会说，为了你我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全部只为能看见你一眼。

我不会说，我依然很爱你，不管你如何冷漠地对我。

吴悠没有再说话，笑容还是有，只是她看上去已经不像是一个有生命有灵魂的人，消瘦到极致的脸颊衬托出的高高颧骨让她更像一尊蜡像。

“我不希望你有事，不管我们现在是否还有任何的关系。”杨又静不知道自己的口吻为何也变得如此的冷漠，这绝对不是她一贯的作风。只是在某一秒钟里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既然别人都已经不想要她了，她何苦还要死缠烂打？人还是为自己留一点脸比较好。

杨又静说：“我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

尾音还没落下，吴悠就插话道：“不必了。我并没有要求你来……救我？就算是救我吧。我觉得现在很好，我心甘情愿为了她待在这里。”

杨又静的神经拼命地抽动，她感觉有无数的杂音在听觉的深处嘶嘶作响，刺激得她神经不住地锐痛。

“你说的那个人，是袁侑京？”

吴悠耸耸肩，表示默认。

杨又静眼前不住地发黑，这是一种将要昏倒的前兆。她感觉自己的身子摇晃了一下，赶紧用力一口咬在自己的舌头上，用疼痛感把神智拉回来。

“吴悠，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一开始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因为我的名字和那个人的很类似？”

“这都被你发现了吗？对啊，刚开始你进公司面试的时候我就发现你的名字很有趣啊，让我想到她了……”

我不能相信，绝对不能相信她这种谎言！这只是她要和我撇清关系的手段而已。

“后来看到你本人，觉得还是蛮有趣，又傻又呆，似乎很好控制，于是就放你过了面试……”

事实绝对不是这样，面试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正眼看我，不是吗！

“后来就慢慢的靠近你，没想到你这么好追，一下就追到了。没难度的事情我最不喜欢了，现在也玩腻了，可以结束了。”

不可能忘记吴悠第一次的亲吻，那是一双被嫉妒灼烧的眼睛，饱含着极度渴望的热吻，还有吻完之后埋在沉默里的一丝懊悔和心疼……这些难道都会是假的吗？要我怎么相信这曾经让我无比快乐、憧憬的事情都是水月镜花？

“你只是怕连累我而已，包括之前说的分手，现在的绝情，都是为了不把我卷进这件事里来而已吧。”杨又静不想为了这么愚蠢的事情和吴悠划清界限，她必须摊牌必须说出她所知道的一切，“吴悠，你别这样好吗？别什么都自己去承受……让我和你一起承担，好不好？”

杨又静的话温柔到吴悠的目光里出现了一丝闪动，她僵硬的双唇又开始了动作：“多少钱？”

“什么？”

“袁侑京说，多少钱会放过我？”

“……没有，没有这回事。”

“你不用说谎。我和袁侑京交往了那么多年，怎么会不了解她呢？你啊，永远不会懂，这是我和她的战争，她想用你来打垮我，同样，我也需要你来打垮她。你还不明白吗？你只是我们之间的一个游戏的棋子而已，要玩得多有趣，就看你是否傻到和我们合作而已。看来我选的人没有错嘛，你的属性，真是最最好利用的了……你这种平凡了二十多年的人怎么会懂我和她的相处之道？我们追求的是一种极致的快-感,我们需要完全不同的刺激，不然人生怎么会有乐趣？我们的游戏才进行到一半而已，不过我猜结局还是她赢嘛……因为你这种傻瓜，不是正要花钱从她那里把我给救出去吗？”

一切的言论都像假的，却又难以回避地又都像真的。

“吴悠，你别再这样了……”坚持了那么久，忍了那么久，到最后杨又静还是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你别再说谎赶我走了……我不要离开你，我、我一定会凑足一千万把你救出来的，一定……”

吴悠的牙关狠狠地咬紧，咯噔咯噔地响，可是全世界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最后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