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可是蛐蛐不是晚上才叫的吗?”
“谁说的啊?……”
秋纭歧一想,不对,蛐蛐白天真的不叫,它是昼伏夜出的昆虫,鸣叫靠翅膀,为吸引配偶。“嗯,这个……”
“知了是白天叫的。”
“呃,对。”
“所以这个是知了在叫。”
“那也不能这么说……怎么可以根据知了白天鸣叫的习性推断凡是白天叫的都是知了呢!就像你不能因为蒋双喜欢丰於缨就推断全世界喜欢丰於缨的人都是蒋双……哎等一下。”
秋纭歧又发现讲错了。白轶抓住这个漏洞耀武扬威,“哎啊,继续说呀,全世界喜欢丰於缨的人都是蒋双这这有错吗?如果世界上只有蒋双这么一个人喜欢丰於缨,那么这个推论有什么问题呢?……除了那个‘都是’不太顺,改成‘就是’,这样就没问题啦!”
“哎啊,不要把蒋双跟昆虫相提并论——重点是这两个句子性质不同的嘛!”
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从空中看去,她们像爬在绳子上的两只虫子。白轶折了把草朝秋纭歧头上扔,秋纭歧掸掉头发上和肩膀上的草也采了一把回敬白轶。白轶尖叫起来。“你再扔,我叫你再扔……”
秋纭歧后面的路走得极不舒服。白轶把草都塞到她衣服里面去了,被汗粘在身上,她回到房间才脱掉衣服,将草都摘下来洗了个澡。白轶就趴在床上,勾着腿晃来晃去,不时地问她,“好了没有!好了没有!”
“你干嘛,我才洗了几分钟而已!”
“好吧。”
白轶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前。从这儿可以看到学校,写字楼,城里的各种建筑,就是没人。她俩走回来的那片田野被楼房挡住了,看不到。白轶一拉窗帘,落地窗看起来就风姿绰约了。
“你在干什么呢。”
秋纭歧穿着浴巾从卫生间走出来。白轶仰躺在床上,“我休息不行啊。”
秋纭歧突击式翟了一下她脚底板,白轶啊地一下缩回腿坐了起来。白轶得意地擦着湿头发,“我洗好啦,你去洗吧。”
“嗯,洗澡是我讨厌的事里其中一件呀。”
秋纭歧拉开窗帘——不知道为啥会觉得可能会看到楼下一群卖菜的。跟多年前的记忆搞混了。
“你悲伤吗?”
白轶学着女神的声音在秋纭歧身后说。她笑了半天。
“女神怎么把你漏掉了呢?采集悲伤?那是什么?”秋纭歧转过头看着白轶。
“采集悲伤?”
柳校苇突然出现在路当中央。我被吓了一跳,差点说“好狗不挡道”。我想起她和温室女神是校友。“喂,校友你也出卖?你还真是……做得绝啊。你会采集悲伤吗?”
我要是说柳校苇当时欢得神经搭牢了那未免太有损她的形像,不过她居然露出一个很少见的吓人的翻白眼表情。“采集悲伤?”
“你说得对。温室女神对我用怀柔政策,她觉得我是个当双重间谍的料?她想让我为温室办事。”我在想这有没有可能。柳校苇喃喃地说,“亏她干得出来……也怪不得她要找继承人。哈,这下我们有戏了。”
“采集我只能想到标本或者信号。”
“贾芳晖还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在柳校苇的注视下我觉得彻底透明了。难道她不是跟我一样的叛徒?
作者有话要说:在蒋双因堕胎而死后,丰於缨彻底沉沦了
失去了恋人,失去了朋友
……
终于,大家都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掩藏的方法就是让光在死角边缘湮灭
从来没人告诉过我悲伤是有价值的。在我十四岁的时候我被带到医院里,让医生给我开药吃。因为我亲戚觉得我好像“年纪小小脑西的的牢”。那个悲伤的价值就体现在体现药物确实能起作用。半粒下去能瞌睡一整天,还有一种吃了老想笑的。那时候的价值,那时候我也不觉得我很有价值。下不完的雨使马路上积起了一个个水凼车子从我身旁驶过将泥水全部溅在我身上。车子的尾气污染了空气,还要污染我的衣服。对此我什么办法也没有,连要解决这个问题都意识不到。其实完整的说法是,我连这是个问题都不知道。我很蠢啊,考试考不好,也没有朋友。
“我必需体现我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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