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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纵然是对方杀了他。

然而，事情好像并没有这么简单。

一条胳膊，对于董佳诺来说，对于现在已经成为了腐尸王的董佳诺来说，想要它长出来并不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是需要一点点时间。

时间？说起来简单，可是，董佳诺却知道，在修复的时候，所需要的正是这为数不多的时间，因为对于腐尸来说，特别是对于皮肤已经完整了的腐尸来说，想要恢复腐烂的血肉很简单，可要是恢复干干净净如现在这般的，便是需要绝对的资质能力的，而偏偏，董佳诺没有这些资质和能力。

他有的，是无数混杂腐尸的血肉组成的血肉组织，纵然是他拥有了腐尸王和莫海颜这样能力者的救赎，可是，对于他来说，修复，依旧是那么那么的困难。而现在，他所需要修复的，却还是一条完完整整的手臂，一条完完整整的手臂啊，纵然是莫海颜在的时候，他都是需要好几天的时间，而莫海颜不在……

“莫海颜不在，你的手臂，就算是修复，也会直接成为腐烂的血肉的，王，王，我没有想到这一点，我没有想到这一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当时的我就想要证明一下，证明一下你对我的爱，结果，结果什么都忘记了，现在，现在我们要怎么办，你要怎么办，没有了手臂，他们就会以为你是低级腐尸的，低级腐尸绝对就不能称王的，而不能称王的话，我要怎么办，他们会拿我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呀，怎么办呀……”

“他们会把我们送进监牢，会干很多很多劳累的活，或者，会发配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你说，王，你说，他们会把我们发配在一起吗，会在一起的吧，要是不在一起的话，我要怎么活下去，我从来都没有干过活，没有走过那么那么远的路，我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

他哭着，喊着，叫嚣着，悲痛着，伤和伤不重要，手臂和手臂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为什么没有走过那么远那么远的路，董佳诺自己都走过了并且是跟着他一起走的，为什么对方没有走过，为什么为什么没有走过呀……

董佳诺悲痛，伤不是伤，痛不是痛，他的哥哥，永远都已经不承认对方是他的哥哥，哪里错了，哪里错了。

莫海颜说，佳诺，你错了。

董佳诺赌着咒发誓，他没有错，可是现在，他忽然发觉自己错了。

是，错了。

若不是错，若不是错，谁能给他解释一下，对方不认识他的原因。

若不是错，若不是错，谁又能解释一下，对方说他没有走过那么远路的原因。

或者说，或者说……

他根本，他根本就不是哥哥，不是哥哥……

可是，若不是哥哥，为什么会那么相似。

若不是哥哥，为什么他拥有同样的心跳，同样的龟裂之纹？

有的时候，董佳诺是错的。

此刻，他更是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