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走在回廊上。月色明净,清辉如水,把两个影子拉得长长的,似乎靠的很近,不时交叠在一起。夜空中隐约荡漾着铃兰花的謦香,沁人心脾。虽是晚春时节,夜间也是乍暖还寒,宇文渊脱下自己的披衣轻轻覆在云嫣身上。云嫣轻轻叹了口气,真希望这条回廊永远没有尽头。两人刚回到寝宫门口,后面一个宫人急步追来,跪在宇文渊面前禀报:“陛下,大冢宰在偏殿等您,有要事启奏。”
宇文渊皱皱眉头:“都什么时辰了,等明天早朝再商量不行吗?”说着转身走进寝宫。像往常一样,他一回到家就会去先去看看一对儿女。两个小家伙,一个五岁,一个三岁。哥哥叫皓,妹妹叫沂,长得都特别像母亲,优雅灵秀,冰雪聪明。自小就的云嫣的悉心教导,知书识礼,大方得体。宇文渊对这双儿女宠溺得不得了,是个百依百顺的父亲。俩孩子纯真无邪的笑常常融化他内心的坚冰,使他体会到似水的柔情,妹妹是个乐天派,整天叽叽喳喳,嗓子清柔如出谷鸣莺,总能吸引全部人的目光。相比之下,倒是哥哥显得很文静,像他父亲一样不爱说话,总是扑闪着一双纯净剔透的大眼睛望着父亲,眼中却酝酿着千言万语。儿子的脸常常使宇文渊觉得似曾相识,记忆里相似的面孔已经消失在遥远的时空,只剩下空荡荡的惆怅。这是云嫣最难过的时刻,她不明白,一个影子为什么能永远地盘踞在郎君的心间,刻骨铭心。
有一次,云嫣见他们父子三人玩成一堆,不由得笑道:“陛下现在跟孩子玩的开心,以后没有时间跟他们玩,他们才不依你呢!”
宇文渊头也不抬地:“怎么会?你不知道吗,我是天底下最空闲的皇帝。”
云嫣细细想着这句话,望着宇文渊,久久说不出话来。
蜀地益州刺史府
宇文宪正和云舟争论不休。
宇文宪烦躁地说:“不行,我绝不同意!你这样根本等于送死。”
云舟低柔的声音不断地辩解,却被宇文宪一口否决。他绝不同意云舟带着区区几百人去高地剿灭匪帮。云舟虽然能干,却从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而且盘踞山区的匪帮至少几千人,彪悍残暴,云舟这一去,无疑以卵击石。
宇文宪最后说:“云舟,你跟我去攻打北齐,解决了国家大事再回来,这些匪帮一时半刻不会危害的。”
云舟平日性格虽然柔顺,此刻却不依不挠。“王爷,蜀地西南边陲历来是边防重镇,是兵家必争之地,若有闪失,他们与敌国勾结,岂不未及社稷。况且,这边的百姓民风蛮横,受匪帮欺压侵害已久,官方不出手,他们定会心怀怨恨,王爷这几年对民众做的种种努力,可就毁于一旦了。”
原来,在一个时辰之前,他们接到了朝廷敕令,命宇文宪立即带齐兵马开赴益州东北,跟长安的军队对北齐军成夹击之势,南北呼应。下令之人却是宇文护。
“你怎么看?”宇文宪问云舟。
云舟略一思索,说道:“我们北周与北齐对峙十几年,其实都相安无事,间中还有时节往来,北齐也没有显现出挑衅之意,此时攻打北齐实属不智,起码是出师无名。我想不通宇文护为什么要这样做!”
宇文宪说:“大概二十多年前,我们的父亲与高洋集团决裂,迁至长安,但有很多族人来不及带走,其中就有很多妇孺,包括宇文护的母亲。她们就这样被留在北齐。如果宇文护平白无故要攻打北齐,除了这个原因,我想不到别的。”
“王爷能不去吗?”
“我还不想跟宇文护公开翻脸,四哥的意思是希望我去配合宇文护。我只能照做。况且,宇文护这样胡作非为,必然招致很多人反对。哼哼,越多人希望他死对我们越有利。皇上重掌政权、独立执政是众望所归,宇文护这几年倒行逆施,人神共愤。上天要他灭亡,必先让他疯狂。四哥的机会快要来了。”
这可能是北周开国以来遭遇的败得最惨的一次军事行动。宇文护带领的北周军队几乎全军覆没。当时,宇文护是亲自出马,率三路大军,分别从三个不同的地方进攻北齐,一开始战斗进行的很顺利,但是北齐设下埋伏,击溃了宇文护的大军。宇文宪在南部虚张声势地配合了一下,总算牵制了北齐的一大部分军力,没有对宇文护穷追猛打。宇文护靠着大将尉迟炯的几十位亲兵不顾性命地保护,才能逃回来,而另外两路大军都全军覆没,两位大将全部战死,可以说是惨败而归。
这一天,朝堂之上,四大柱国将军楚国公元深、蒲山公李沁、北周三老之一的于晋,还有宁挹公杨仲把宇文护围在中间,一定要宇文护陈述这次北齐之战惨败的经过,并负起应得的罪责,以平息众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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