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昱接过馍馍咬了一口,有气无力道:“是啊。”
可是现在仗也打完了,凤渊又回宫了,陛下还要我么,宫里住的地方本来就是凤渊的临渊宫,现在回去不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殷景仁笑道:“那你怎么还垂头丧气的?”
宋昱张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是不知道那些陈年往事,不过痴心妄想着,既然自己住在那人住的地方,就说明陛下心里觉得自己可以替代凤渊了吧?这一路打过来,做梦都在为能手刃情敌而沾沾自喜,然而到了晋安城,却得到命令,说是皇上亲自下旨不许杀凤渊,还要押送回奉天!
这本来就已经是晴天霹雳,没想到今天还遇到更憋屈的事——要听那畜生当着自己的面辱骂陛下,一想到这一点,宋昱就气愤的恨不得把那人碎尸万段!
他想告诉那人,陛下是他的,陛下现在还养着他送的小猫,等着他得胜归来呢!
可是回去之后就真的会履行出征前的诺言么?
这样周而复始,百思不得其解的感情怪圈深深的困惑着少年将军宋昱,令他时而愁眉不展,时而义愤填膺,又时而笑逐颜开……
殷景仁安静的目睹了一切,在确定自己的友人已经基本疯癫之后,觉得回去陪詹育韬,刘赟将军吃庆功宴才是上上之策。
恃宠而骄
殷景仁勒住缰绳赶上一个人走在前面的宋昱,倾着上身小声道:“你倒是动了什么手脚罢。”了然于心的陈述。
宋昱抿着嘴,一脸得意的不爱搭理面前此人,夹住马腹一口气甩下他好几步。景仁摇摇头,在身后大声提醒:“你不要仗着自己立了点军功,闹得太过头了!”
说罢也不再徒劳去追他,宋昱顽劣而已,心不坏,分寸也还是有的,滔天罪行怕也是犯不来。
再者一路上晋安王让人心生厌恶,这样不冷不热的整整他也着实解气。
把久州和幽州一切安排妥当,全军上下都恨不能插了翅膀尽快赶回奉天,心怀鬼胎的人恐怕只有两个人,一姓周,一姓宋。
姓周的晋安王完全不顾及败者为寇的现状和地位,以当今天子的亲哥哥待遇要求众人,怎么都不肯骑马,硬是要做了轿子,兵士肩膀抬着才肯动身。
宋昱还小心眼的记着那天的仇,看见凤渊就要远远的瞪几眼,只差不能在他脑袋上穿两个大洞出来。回去恐怕只会发生令人伤心的事,越是接近出发的时间,越是接近奉天,就越让少年不安。
想见那人,又怕见。
凤渊要求完轿子,又断断续续有了各式各样奇怪的要求,一会说身体不适,疲马劳顿,路途颠簸,需要歇息几日,整个军队的行程都活活被这贵客耽搁下来了。这下宋昱看了都嫌烦,几次站在他轿子后面将指骨捏的咯咯作响,被詹将军皱着眉头拖到一边。
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宋昱咬的牙后槽都要碎了,终于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从军医那偷了些西域来的蛊药,混在饭里给凤渊服下。
那蛊药药效独特,服下之人先是神智模糊,口齿不清,产生些古怪的幻觉。疯疯癫癫几日,再往后产生的具体效果便因人而异了,不过多数的反应不外乎上吐下泻,失眠厌食,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却不论如何,一定可以安安静静看他猴般胡闹出丑了。
宋昱把时间算的好好的,等他们回奉天,尊贵的王爷大人也就差不多恢复了。凤渊他自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说,这边几个和自己并肩沙场的至交守口如瓶,又有谁会知道呢。
果然,凤渊中了蛊毒一夜之间变成老实巴交人一名,昏昏欲睡窝在轿子里,临到夜间还发出一些毛骨悚然的笑声和叫骂声。宋昱听的很爽,特意骑马跟在轿子后面自娱自乐,最后甚至把头从布帘伸进去,欣赏凤渊丑态百出的睡相。
“王爷呀,您是不是玉体不适?”宋昱恭敬道。
“滚开!周鸾沉你说!为什么要杀我母妃?!”凤渊满眼血丝,瞪得眼珠子都要出来了,双手也失控的握着拳头往宋昱脑袋上挥动。
敏捷的躲开笨拙的攻击,宋昱一脸惋惜:“王爷你真可怜,想当年也是一代英雄豪杰,如今受了兵败的刺激,居然变成这样了。唉,陛下要是见了这样的你,估计还是会很嫌弃的。”
凤渊还在叫唤什么,宋昱乐呵呵的收回脑袋,指挥人把还在如同小孩子一样大闹特闹的的晋安王搬出轿子,换上马车。马车比人抬的轿子颠簸许多,速度却快了很多,不用大家走一截停一截的因为他耽误时间。
凤渊精神状态越来越差,见了人就要疯疯癫癫的打骂,后来连送饭都没人愿意去,只能由自作自受的罪魁祸首宋昱去照顾他。
宋昱的对策就是把人赶走了,关上门一顿拳打脚踢,等凤渊跪地求饶,终于认识到面前这人是谁,才无可奈何的胡乱吃些东西。只是路上颠的厉害,免不了又是吐,才几天功夫,就瘦了很多,身上也凭空添了些脚印什么的。
宋昱胆大无双,有人好奇问就说凤渊自己神经错乱了,吃不下还自己到处乱撞。
营帐里詹育韬也发觉此事蹊跷的很,好几次看到凤渊和之前那副耀武扬威的样子所差甚远,便叫来殷景仁盘问。景仁这人比宋昱沉得住气,心思细密城府极深,虽然没有宋昱那种冲劲,但是处事做人是个十足的稳健派。
殷景仁笑笑:“将军要是担心晋安王的安危自然是没有必要的,宋昱用的是巫蛊毒。”
“巫蛊毒?”詹育稍一思量,的确,看症状是符合的,总算放下心,口头上依旧不亲不重的责备两句:“蛊毒无解药,好在事后也不会留下症结……晋安王的确让人生厌,我知道宋昱这么做,咳,也是为了不耽误大家行程。注意不要走漏风声才好,我闲下来也会去察看清楚究竟是不是如你所言,这事可大可小,要是出了什么万一,你殷景仁还有那呆子宋昱全都脱不了干系!”
殷景仁心里起初还有些害怕,倒不是担心凤渊有什么三长两短,只怕父兄一般的詹育韬为这事骂他俩,耳朵又要生出一层茧子。如今这样一番话,简直就是纵容了,有将军撑腰,还有什么好不安的。
宋昱静观凤渊变化,到了第三日精神气恢复不少,又开始恶毒的出语伤人,第四日开始上吐下泻,折腾的不成样——一切与正常规律无异,一颗心才总算松懈下来。
傍晚营帐里三五成群的士卒喝着劣质家酿,就着从久州抢来的吃食闹得不亦乐乎。
其中一个面朝帐门的小兵一抬头惊道:“啊!那不是詹将军么!”
宋昱和众人姿势一致的扭着头往回看,却见詹育韬气势汹汹的径直走到自己面前,压着怒气道:“你还当自己是孩子么?看看自己做的这叫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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