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帆原本并不热衷于喝酒,近来却也和叶朗一样,开始酗酒。
一日,禾星痕见他喝得醉醺醺的样子,心中很不痛快,骂道:“现在出了事,你整天就知道喝酒!当初你的聪明劲儿跑哪儿去了?怎么不想想怎么把慕枫找回来?”
一个人在半醉不醉之间,通常最容易吐露真言。孟月帆终于忍不住发泄出了心中长期以来的抑郁:“为什么连你也要来指责我?你以为,这段时间,我就不自责?难道,我就不想把慕枫赶快找回来?面对师父和叶师兄的时候,我已经觉得抬不起头了,难道要面对你的时候我也抬不起头?你就不能稍微理解我体谅我一下”
禾星痕没好气地道:“谁叫你当初要自作聪明,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孟月帆一头躺在床上,叹道:“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我累了……让我睡吧……你知不知道……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一直都好累……”
禾星痕本来不想再和他争辩,但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不由得一下子火了:“你说什么?!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很累?!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累呢!!而且,难道是我强迫你和我在一起的吗?是你自己要死皮赖脸缠着我……”
孟月帆也毫不客气:“是我死皮赖脸?你也不想想我们第一次在一起是怎么回事?”
“第一次……那是我神志不清,是你乘人之危!怎么能怪我!”
“好!那第二次呢?是谁先勾引的谁?”
“什么勾引……你……!”禾星痕这才猛的想起,第二次的确是他先吻了孟月帆。
“我实话告诉你吧!”借着酒劲,孟月帆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但是,若非你愿意,我永远都不会动你分毫!后来,知道你也对我有情,我自是欣喜万分……可是,那样的日子还没过几天,你又说要分手!好,我依了你,我全都依了你,可再没过多久,你又说要搬过来住,还不准我动你……我一直什么都依着你,可是你有考虑过我的心情,我的感受吗?!”
禾星痕听着前面的话,自己也有点心虚,但听到最后,又分辨道:“你怎么就什么都依了我?我说不准你动我,你最后还不是强迫了我?!”
孟月帆道:“哼,我强迫你?你若当真想要反抗,我强迫得了你?!”
禾星痕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的确,两人武功相当,那次其实他根本就没如何反抗。
孟月帆又道:“况且,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那段时间,我看你是早就憋不住了,你不过是在等着我强迫你罢了,这样你才可以心安理得。你要真不愿意和我好,会搬到我房间来?你把不道德的罪名全都抛给我,我也无所谓,早从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把自己的尊严全都抛到了一边……你知道吗?为了你我可以言而无信,为了你我可以不顾礼义廉耻,只要是为了你,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不管不顾不要!但是你呢,我知道,你什么都不能不要,你既想要爱情,又其他的什么都想要。我要的我都可以尽量满足你,我可以让你在人前过得风风光光,让你和程如枫相敬如宾,让你成为星月山庄的好庄主……可是你想过我想要什么吗?其实我只想带你走!去他妈的程如枫!去他妈的星月山庄!!就算全天下人都用鄙视的眼光看着我们,那又如何?!我知道你最想要尊严,想要被人尊重,可尊严又是个什么鬼东西?我告诉你,当你决定去爱一个男人的时候,就注定再也没有尊严了!!”
这一连串的话,说得禾星痕心乱如麻。“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但孟月帆依然在说:“那个程慕枫,就算他有千般万般的不好,至少他敢面对天下人的目光,至少他敢和心爱的人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你呢?你敢吗?你敢为我做些什么吗?你曾为我做过些什么吗?”
“我都叫你不要再说了!!!”禾星痕忍无可忍,掉头离开。
☆、第31章
禾星痕看到叶朗也在喝酒。
“叶师兄,我陪你一起喝,如何?”禾星痕之前几乎从不喝酒,因为他不喜欢酒精的味道。但他决定要醉一次。
“呵,小师弟,看你的样子,你也有心事?”叶朗很少跟禾星痕说话。确切地说,是禾星痕很少跟他说话,因为他原本就很少跟绝大多数人说话。
“我……哎,不说了。”禾星痕不愿和他人多说他的私事,只顾埋头喝酒。
叶朗道:“和你师兄吵架了吧?”
禾星痕一惊,失口否认:“哪儿有的事?我和他吵什么架?”
叶朗见他的脸色,知道自己是猜中了,微微一笑,道:“你和他之间的关系,瞒得了别人,难道还瞒得过我?想当初,我和慕枫也常常探讨你们之间的事……”
“我……”禾星痕脸微微一红,“我们有什么可探讨的……”
叶朗突然收起笑容,正色道:“何师弟,我劝你一句话……趁还能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好珍惜吧……要是像我现在这样……后悔……也来不及了……”叶朗脸上泛起一丝苦涩,喝了一大口酒。
“叶师兄,你别这样……”禾星痕忙劝慰道,“我们一定能找到慕枫的。”
“慕枫……我现在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说真的,我后悔,我好后悔……曾经那段磕磕绊绊的日子,把我的耐心都快要打磨得没有了……后来得知他背叛我,我以为我可以忘了他,可以不再爱他……可是,我们分开之后,我还是会想他……当知道他失踪的那一刻,我只觉得天都要塌了……直到那一刻,我才发现我有多爱他,多在乎他,如果,现在他能回来……就算他再去找十个八个男人我也无所谓……我只想让他平平安安地回来……别的,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叶朗越说越伤心,早已泪流满面。
禾星痕不禁也试着想象了一下,要是孟月帆有一天也不在了,再也见不到了,他会怎么样?他突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他也突然发现,自己从小到大,都在受孟月帆的照顾,自己却很少对他付出什么。
“叶师兄,谢谢你!”在下一个瞬间,他丢下叶朗,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孟月帆的酒已经醒了。他一见到禾星痕,连忙赔笑道:“星痕,我刚才是喝多了,一番胡言乱语,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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