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却没怎么惊讶,只是抓起那大夫掉下的木屐,一下砸出,正中对方的脚踝,听到在门边的大夫一声惨叫,就跪坐下来。
凯瑟琳这才走过去,架起大夫的胳膊一扭,一声喀吧的错响,让那个弱不禁风的大夫哀号一声,就被凯瑟琳拖走。过了几秒,走廊里穿来悲鸣与求饶,再过一会儿,什么都没有了。
房间里又变回一轮静寂,土方有些混乱的脑袋也渐渐平静下来,之后随着登势一言不发的背影而重新变得紧张。一点点悬起,也不知道自己会受到什么惩罚。
不明亮的灯光下,登势的微微驮着背,也不知在想什么。最后也只是缓缓吐息了一口麻烟。半晌才开口:“下放你知道是什么吗。”
土方眨眨眼,没敢回应。
登势也没急着说话,而是很有耐心地等着,若不是有呼吸的起伏,简直如同老屋里的鬼影。土方不禁有些害怕,怕得不仅仅是山妖的大口,还是鬼怪的恐怖。一旦是联想到这一生似乎有结束的趋势,他没来由地不甘心。
终于登势没有再等下去,她抽完了这杆烟,从烟袋里装了新的烟草进去,擦了擦火石点燃了烟芯。“今天晚上没有饭吃,包括明天早上。你这一夜都待在这里吧。”
土方转头看了看绑住自己脚踝和手腕的麻绳,刚回头就看到登势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也是面无表情。
在登势出门后,门就被咔哒一声锁上。
四周终于变作完全的黑,没有任何光亮。视网膜里也泛起浓雾的错觉,作为介质传来那些窸窸窣窣的声响。贱妓的浪语,并不高雅的觥筹交错,用来掩饰木柱的腐朽的幽香。死在泥土里的秋蝉,一拥而上的蚂蚁,湿意淋漓的木台,阶上的陶风铃打着清冷的釉光。
土方尝试着啊啊喊了两声,声音是意外的沙哑,在空荡荡的屋里有气无力地回响。
他被抽打过的手指突突地疼,在湿毛巾的覆盖下,仅是筋健本能的抽搐,也会疼得他嘶嘶地抽气。这些疼痛轻而易举地浇熄了之前他那些庆幸与幸灾乐祸,他眨了眨眼,心里泛起难言的委屈。
他还是在怨忿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年龄还太小,并不是会为了一次挨打就记恨一辈子的时候。
他在梦里终于回到武州的小乡下,那里小家碧玉的秀丽风景远没有吉原的工雕珠翠来得精致华丽,可他终于找到久违的安心。远处盘绕的矮山森森翠翠,一条清澈的溪流滚落在草甸里,在阳光下色散虹彩。
他站在田埂上,仍是碧青的水稻田在风中飘出清新的泥土味。他多走几步,脚下的草鞋就沾上湿乎乎的泥巴,比起厚重的木屐却令他舒心得多。因他不用小心翼翼地踩着小步,唯恐发出一丁点声响,他可以无所顾忌地奔跑在垄上,野草和清风,飞溅到小腿的潭水,随手拾起一根枯木枝,当做刀剑一样挥舞。
他可以想象自己是个将军,正在保护流亡的公主。或者是多年前的幕府大将,和洋夷的西方人斗争,保卫自己的国家,又可以当自己是个少将,拥戴天皇一登大统。
少年的幻想既肆无忌惮,又天真滑稽。而他头顶一片蔚蓝的天空,并没有倌屋里天花板上绘了青鸟的华美,却比艳丽的游鸟要自然,因游鸟永远在笼中,而天空上能飞起无数林禽。比起金丝雀一辈子的老死,他更向往壮烈的一生。
只是这也仅仅是梦罢了。
他半醒之间感觉到房门被拉开,晨间稀疏的阳光漏进屋里。依稀好像看见他的兄长走进来,似乎是要接他回去,脱离这间鸟笼。但他知道并不是,他的兄长早在三年前就在关东被地震活活埋死,如果他的兄长来接他,只能说明他快死了。
进来的人是桂,细细长长的手指解开绳结时确实有些费力。等他去解土方手腕的麻绳,指尖已经充血泛红。土方心里有些微的感激,而终于松开双手时,他几乎是立刻就要抖开手上的毛巾,但桂按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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