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她闪闪发光的鱼骨形耳环耸耸肩,说:“我可没有给女孩当女朋友的习惯。”
“这样啊,”她有些遗憾地说:“那好吧,反正我也没有喜欢你到非怎么不可的地步,那么我们就当一般朋友处置,这总可以了吧?”
很久以后,我问阿奇,那时候说“没有喜欢你到非怎么不可的地步”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喜欢呢,还是不喜欢。
她懒得解释,晃了下脑袋说:“随便拉,喜欢你,又不非常喜欢你,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那么没有非喜欢我不可的感觉吗?一次都没有吗?”
她斜觑着我,问:“有男人告诉过你类似的话吗?”
我想了想,说:“没有。”
“那不就结了。”她乐呵呵地拍拍我的肩膀:“别苛求我说出男人都说不出口的东西嘛。”
第二章
那天早晨,阿奇和我打一把蓝灰色的雨伞。我们出了门才发现,雨下得比预料中大多了。天上某处象突然爆裂了水管一样,箭状的雨水到处倾泻――想必天上的人也和我们一样惊慌失措,正在抓紧抢修。我们在同一把雨伞下靠得很近,仍然淋湿了大半个身体。这时我才发现,阿奇要比我高多了,从她鼻子里喷出的热气,刚好抵达我的额头。
“真糟糕,这么大雨,呃,大到什么程度呢?”她问我。
“大到内裤都打湿了。”
她大笑:“可不是内裤都要给打湿吗,好,那我们就在大到内裤都打湿的雨里,找辆计程车,去吃你想要的糯米鸡吧。”
雨下得太大,街上根本就没有行人。早班的公车在雨中瞪大橙黄色车灯,在积水的街道上冲锋陷阵一般呼啦呼啦从我们身边开过去,。不记得站了多久,反正是彻头彻尾经历一个从避免被淋湿到无所谓被淋湿的过程。我记得,阿奇鼻子里的热气一直缠绕在我的额头上。在这股热气环绕下,我莫名其妙感到心安,如同回到小时候,刮台风的晚上,挨着母亲安然入睡。大雨倾盆中,阿奇好像无动于衷,她握紧伞柄,同时也握紧我的手。
“这就像我们两个漂流到泡沫塑料做成的小岛一样。”她附着我的耳朵说。
我闭上眼睛,想像我们两,在漆黑无边的海水中――那可是稠得象一锅粥那样的海水,而且无边无际,浪花一个又一个打来。我们匍匐在泡沫塑料做成的岛上,一边紧紧抓住岛的边缘,一边承受着一波波浪头的猛烈攻击。
“泡沫塑料会被掰断的。”我说。
“什么?”她没听清。
“泡沫塑料做成的岛,在风浪中很容易被掰断的。”
她没说什么,只是用力搂了搂我的肩膀。这时,终于有一辆计程车乘风破浪向我们驶来。阿奇用力招招手,它奇迹般地停了下来。我们两在内裤被淋湿前,总算爬上了计程车。
我同意阿奇搬到一块住时,曾经郑重向她表示:衣服可以混着穿,东西可以混着用,书和碟可以混着看,钱可以混着花,但各自的生活却绝对不要混淆。她无所谓地表示同意,我不放心,又追着她说:“生活绝对各过各的,我不干涉你,你也不干涉我,你明白了没有?”
她说:“我当然当然知道啦,你放一百个心吧。”
“不行,我还是丑话说在前头好了。比如我有时候很长时间不用睡觉,通宵要听摇滚或看碟或在客厅散步;又有时很长时间要睡觉,白天黑夜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反正就是要睡到死掉一样,像这样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来劝阻啊关心啊,我最受不得这些东西,你能做到吗?”
“可以拉。”
“还有我不睡的时候可能会发出很大声音,睡的时候又不能听到一点声音,你能配合我吗?”
“可以啦。”
“还有我有时候不喜欢洗碗洗澡洗衣服之类的,也不喜欢收拾屋子做这种浪费时间的工作,你能不抱怨吗?”
“可以啦。”
“还有我……”
“行了,不就是你想怎样就怎样嘛,我都无所谓,随你好了。”
我说:“除此以外,还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我不知道怎么说。”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看着看着,她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来,抽出一根叼在嘴里,这不是电视上那些优雅的中产阶级妇女长抽的枝干纤长的烟,而是普通的云南产茶花牌香烟。她从牛仔裤后袋摸出zippo打火机,像表演魔术一样在裤腿上一擦而亮,点上后吸了一口,再果断地将烟雾喷出。然后,她晃晃烟盒,说:“这个,可以吧?”
“当然,请便。不过,你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她吞咽一样地又吸了口烟,含了片刻,才将它缓缓喷出:“算了,我来说好了,你可真是个蹩脚的女人。”她笑了笑,说:“反正,我有自己的女朋友,你也有自己的男朋友,对方的关系不要打乱,性取向什么的千万不要模糊,更不要想玩三p,换伴侣之类的,是这个意思吧?”
我想了想,的确如此,于是点点头。
她又说:“诶,敢情你绕了半天,就怕这个呀,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你,告诉你,上个酒吧就能跟勾搭上的,那都是男人,我在这方面可有洁癖啊。我要的那可是爱情,你能嘲笑爱情吗?”
我不能。我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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