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夕扬起手，一把掌打在一陌脸上，比上次下手还要重。
收回手，将我扶起来。他的脸上不像上次那般愤怒，他是真的生气了，所以完全无视一陌，冷冷道：“劣行不改，如果他有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即便你是我的儿子。”
一陌显然知道，捧着脸，咬着唇，不服气般瞪着下夕。第一次看见他瞪着他喜欢崇敬的父亲。
“好！”一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用手背一擦，怒目着我们，“最好我自生自灭，省得碍你们的眼。”
“一陌！”这次估计是真伤心了。平时看这孩子，觉得有点闹心，可看见他这么伤心欲绝的样子，我心又软了，甚至有点心痛。我轻声道：“你爸在气头上，你先回去。”伸出手去拉他，却被他躲开。
“假惺惺，因为你，我爸都打我两次了。他从来没有打过我，俞壬，你这个小人！”一陌说完变成黑猫，蹿了出去，消失在视野里。
“别管他！”下夕抓住我的手，脸上有丝忧愁闪过，“我太宠他了，是该给他点教训。”
我没想到，时隔十年，这个曾经从不展露感情的人，当了父亲后会是这样。都说父爱是严肃的，他却比一般的父亲来得亲切多了。
忽然周围像突然打开了开关，吵闹声扑进耳朵里，周围人又来来去去。
***
回到家时，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觉得人很累。
下夕坐床边，看着我躺上床，一副要继续当观众的样子。
“你去忙你的吧！”我是真的累了，一挨着软软的枕头，眼睛自动瞌上。迷迷糊糊中，觉得一个影子靠近，在我额上亲了亲，惆怅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又做了那个梦，梦见自己站在地缝谷的峭壁上，不过这次哭得很是伤心，甚至醒来，眼角疼得好像被人揍了一拳。
看看天色，已经傍晚。下楼来到客厅，空寂的屋子，一个人都没有。沙发上凌乱地放着报纸杂志，茶几上是一陌弄得到处都是的零食。认命的收拾，这才想起长己，平时总窝在屋里的人呢？
丢垃圾时，路过小院，发现没有母亲的照料，栅栏里长了很多杂草，灌木的枝叶也该修剪了。
一个人确实有些无聊，我拿出工具，将蘑菇样的灌木修理得更加漂亮，然后拔杂草。萤火虫在小院里飘来飘去，像陪伴我一般。
全部弄完时天也黑的差不多。长己还没有回来…还是他没有出去？也像我一样在屋里睡觉？
上楼敲长己的门，敲了好一会儿，屋内才响起拖鞋的踢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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