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白贤阖上双眼，就这样，吻了下去。
就在唇与唇即将触碰的瞬间，一道黑影闪过，白贤被巨大的力道狠狠撞到一边，等他缓过神来，已被人拎着衣领按到墙上，那人似乎怒不可遏，对着他嘶吼着，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当白贤使劲眨眼，才恍惚看清眼前人的模样，面前的钟仁面部肌肉可怕地抽动着，紧紧压着白贤无法动弹。
“灿...死...我要救...”
此刻他已说不出完整的话，却徒劳地想要拨开紧捏住他肩膀的手。
“救护车马上就来了，灿烈不会有事的。”
另一个声音来自暻秀。他已经代替白贤护住灿烈的伤口，语气显得很疲惫，但极度坚定。
“可是...”
“你为什么不想想，如果你不在了，我怎么办...”
钟仁的眼不知何时变得通红，远处的暻秀，则微微怔在了那里。
钟仁是在白贤离开之后发觉不对劲的。看他心不在焉也只当是瞎操心，直到看见飞也似向家奔去的身影，才打算跟出去看看。
虽然白贤什么都没说，但钟仁依旧隐隐地感到，他可能察觉到了异样。
却在他即将开门时，被暻秀拦了下来。
“我和你一起去。”
一路上，暻秀和钟仁都沉默着，穿过一个个街区的霓虹灯盏，只如两个行色匆匆的路人。
暻秀并未多问过钟仁和白贤的事，只听他寥寥几句带过，似乎并不愿多讲起当年。只是暻秀发现钟仁有个习惯，经常会不自主地下意识抓向手臂的疤痕。
那道看似有些年头的疤痕。
那是白贤第五次化作人性，那时的他，是妖力最旺的年纪。
戒食虽已有一些年头，却依然保留着绝对的敏锐。因而当他遇到那个迷路的黑猫时，就一眼看出了那孩子的劫数。
命中之劫，即在当日。
但其实不用妖术，白贤也看得出，这皮包骨头的奄奄一息，也许也撑不过多久。
兔妖并不喜群居，所以白贤一向独来独往。妖族与人类不同，泛滥的同情心，随意插手别人的命，只会招致灾祸。
因此白贤只远远看了树丛那摇摇欲坠的身影，便径直转身离开。
可他行了没几步，却听到身后一阵骚动，忍不住回头，就看到刚才那孱弱的黑影，已硕然变成个高挺的男儿，表情却与其俊朗的面容不同，像是人饿死前最绝望的挣扎。
只向他身下瞥了一眼，白贤就眉头一锁，立刻折返回去。
也许是饥寒交迫，看似精壮的猫妖几秒就被白贤制伏，转头冲着已被咬出伤口的惊恐男子说道，
“还不快逃！”
男子像刚回过神，一边捂着伤口，一边忙连滚带爬地向远处跑走。白贤见其逃远消失，才渐渐松开了压制对方胸口的手臂，却看到这猫妖年纪十分轻，按人类的标准也许只有十几岁，却眼神恍惚着，好像真的没了力气。
白贤看他一阵皱眉，才发现猫妖的左臂有了一道鲜红的口子，正湍湍地往外冒血。
都怪自己刚刚太心急了...
摸出随身的药膏为那男孩包扎好，又喂了他些杂粮面团，这才神情舒缓了些。
“你难道不知道人类在驱妖么...”白贤终于开口，干脆也坐在草丛上，端详起这个皮肤有些黝黑的男孩。
“现在吃人，会被捉起来烧死的...”
“我知道...因为...我家人就是这么死的..”
猫妖终于开口，鹅黄的眸子满溢着的除了饥饿，还有仇恨。却连连咳喘了几声，好像生了什么病。
“但如果你想自寻死路，我相信你家人并不会以此为荣，而我，不能看着你在我面前暴露妖族的踪迹。”
白贤站起身，似乎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又摸索着包中掏出纸袋递上，
“自己做的药膳，饿了吃一些，可以恢复体力，也能抑制吃肉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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